“嘩啦!”一聲,眾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過去。隻見一個小廝正手足無措的看著地上散亂的梳妝盒,裏麵的胭脂水粉散了一地。
“廢物點心,還不收起來!弄壞了姑娘的東西仔細我捶你。”王婆子見了上前去,逮著小廝的胳膊就擰了一把。
那個小廝不敢吱聲,趕忙跪在地上收拾起來。
知春走過去攙住王婆子,笑著勸道:“婆婆莫生氣,裏麵也沒什麼值錢的物件。你犯不著和他們一般見識,氣壞了身子可了得?”
小廝抬起頭,感激的看了一眼扶著王婆子遠去的背影,然後趕忙忙乎起來。
搬家進行的很順利,除了剛剛的小插曲之外。王婆子簡直成了芙蓉閣的主子,從小廝到知春等人都恭恭敬敬。
“姑娘,東西都已經般的差不多了,隻等大奶奶那邊派軟轎來接。”王婆子笑著回稟。
綺漣點點頭,吩咐知冬給自己梳妝。
“姑娘,東西都搬到西院去了,這是奴婢留下的幾件衣服。桃紅色的這件很漂亮呢,姑娘穿穿看?”知冬擺了幾套衣服在炕上,讓綺漣挑選。
桃紅色的對襟小棉襖,領口和袖口鑲著一圈白色的兔毛,下麵是同色係的撒花洋縐滾邊裙,看起來俗豔至極!
“穿這件吧。”綺漣指著月白色的那套說著,“外麵積了白皚皚的雪,桃紅未免太顯眼。”
知冬見衣服顏色太過素淨,忙打開胭脂盒往她的腮邊塗。
“好氣色還要從內往外散發出來才自然,我最煩臉上塗得厚厚的,好像一眨眼粉渣就會掉下來。”綺漣攔住知冬,照著鏡子看了一陣自己的臉不免皺眉。
眉毛太黑,嘴唇過紅,臉上的粉也嫌厚。看起來明豔動人,卻不是她喜歡的感覺。綺漣命丫頭拿濕毛巾過來,對著鏡子簡單修飾了一番,又把頭上金光閃閃的配飾摘掉一下,單單留下一個小巧的發卡,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好看是好看,不過太寒酸了。”知夏嘟著嘴說,“姑娘一年到頭不出芙蓉閣,今個兒回西院也該打扮的珠光寶氣些,省得讓下人看了笑話。”
徐府裏的奴才眾多,常在主子身邊侍候的那些油水大得很,別看他們在主子麵前卑躬屈膝,離了主子眼睛可是趾高氣昂。到了外麵也被人“爺,爺。”的叫著,甚至有些在外麵置辦了房子,家裏也是呼奴喚婢的。
就說大老爺身邊的年大,也就是彩鳳的爹。每年上秋都要去鄉下田莊收租,大老爺對他很信任,田莊上的人一年到頭都看不到大老爺,拿他當主子一般恭敬呢。暗地裏扣著的租錢不算,單是好處就得了不少。年大家的在大太太身邊也是說得上話的老人,上上下下誰不巴結?
去年廚房裏的王嫂子為了讓自己的小姑子去大太太房裏侍候,沒少往年大家的身上使銀子。聽說年大在徐府不遠的胡同裏買下了三間房,家裏養了四五個小丫頭還有兩個小廝。雖說綺漣不聞事事,知夏可是最喜歡這些八卦,況且世上本沒有什麼秘密。
綺漣能理解知夏的想法,隻不過頭上戴太多的配飾實在是重的頭疼。而且她覺得,不管自己怎樣穿戴,以現在的狀況來看,那些下人一定是人前一套背後一套,打心眼裏就沒把她當成徐府的主子。
樹立威信不是靠穿著打扮,她會讓徐府上下知道自己的身份,她是徐家四房嫡出的大小姐!
“主子就是主子,哪個下人不想活了笑話?”王婆子笑著說,“姑娘人長得漂亮,怎麼打扮都好。老奴聽大姑娘念叨過‘濃妝淡抹總像什麼姨娘’,估計是過去有位姨娘美得像天仙。以老奴看,姑娘比天仙還要美!”
呃?“哈哈哈……”知夏笑得眼淚都淌出來了,綺漣也捂著肚子,知冬手裏的胭脂散了一地,知春和知秋笑成了一團。
王婆子一臉的納悶,眾人見了她的表情更是大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