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天這邊也接到了請帖,不過卻是徐家東府送過來的。自打他們兄妹回來,依照規矩禮節性的拜訪了徐府各房,此後有事大都是派人送禮沒怎麼深交。這次是徐致文的媳婦鄂氏鐵樹開花,成親十六載產下麟兒,徐老爺子高興辦了流水席大宴賓客。請帖也是徐致文的庶長子親自送過來,還再三邀請他們兄妹到場。
他少不得進內院跟落漓商量,隻說去不去都無妨,隨她高興就好。
落漓想了片刻,說道:“一筆寫不出兩個徐字,再怎麼說都是外祖父家。想當年大太太算計母親,不過最後仍舊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還落了個不好的名聲。如今她們要是還打什麼不好的算盤真是豬油蒙了心,我們也不會讓她們得逞。舅舅得了嫡子興師動眾的擺酒席,我們要是不到場恐被人詬病,又不是什麼龍潭虎穴去了何妨?”
“妹妹想的周到。”他聽罷點點頭,“這世上難對付的不是敵人,而是親人!一方麵要考慮血脈相連,另一方麵還要顧及眾人的風評。撕破臉老死不相往來,到底是讓旁人看笑話。大太太她們雖可惡,但是舅舅、姨媽幾個卻和母親交好,萬事留個餘地不吃虧就成!”
第二日,兄妹二人帶著賀禮去了東府。鄂氏剛做完月子體態豐盈,因為心情好整個人紅光滿麵滿是精氣神。這些年婆婆隻當她不會生養,沒少往屋子裏塞人,小妾生下長子越發的眼裏無人。她的日子不好過,如今卻是挺直了腰板睡覺都會笑醒。
她見了落漓分外的親熱,就是蔡氏等人也是格外的慈祥。反常亦為妖,落漓見狀越發的用心起來,不肯多說一句話多行一步路,唯恐著了人家的道。
“自己家裏不必拘束,這是你表姐閨名一個菁字。一會兒就讓她帶著你玩兒,再去見見其他姐妹。”鄂氏身旁有個圓臉薄嘴唇的女孩,神色透著羞怯似乎沒見過什麼大場麵。
落漓聽了行了一禮,徐菁忙扶住她,眼中的驚豔和羨慕一閃而過。這個徐菁是小妾所生,氣勢上先短了三分,又見落漓通身的氣派出塵的氣質不由得自卑。
鄂氏見了眼露不喜,到底是丫頭生得就是見識短。原想著趁今個兒來得都是貴婦人,讓她出來露露風頭,說不準入了哪位太太的眼。可見她唯唯諾諾小裏小氣的模樣,竟連落漓跟前的丫頭都不如。瞧她盯著落漓衣裙和配飾的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平日裏自己薄待她了呢!骨子裏就像她那個丫頭出身,沒見過好東西的親娘!
徐菁瞥見鄂氏瞪著自己,想起她囑咐過自己的一番話,忙露出一個得體的笑容拉著落漓四處逛。
落漓不由得在心裏暗歎,連笑都要看人家的臉色日子該過得多麼不舒心?想到這裏,她看著徐菁的眼神裏多了一分同情和憐惜。
迎麵又過來三個女孩子,看模樣年紀比肩,看穿著應該是大家閨秀。
“三位妹妹來了,我正要引著落漓妹妹去找你們。”徐菁笑著說道,複又介紹三人。原來她們都是徐府的女兒,長褂臉伶俐樣的是徐致武的嫡出女兒徐薔。模樣有三分相像的是徐致雙的一雙女兒,徐薇長徐芯兩歲,都是正房所出。
原來到了她們姐妹這一輩,女孩子的單字都取草字頭,男孩子都是竹字頭。
她們見了落漓表現的很親近,論起年紀都比落漓年長,徐菁最大今年十六尚未許配人家。到底是年紀差不多的花季女孩,徐氏姐妹又有心討好拉攏,落漓雖然心裏設防表麵卻不得不熱絡的應酬。
五個人在臨湖的亭子裏坐著,一邊吃點心一邊聊天倒也清靜。可惜鄂氏派了丫頭來找,說是園子裏來了貴客喚幾位姑娘去見禮。落漓少不得跟著去,隻見老太太蔡氏身邊坐著兩位貴婦,看年紀似乎是婆媳倆。不知道是什麼來頭,讓全屋子的客人都退讓,就連二房和三房的老夫人都靠了後。
“快來拜見定伯侯夫人和大太太。”蔡氏滿臉帶笑,更是朝著徐菁多看了一眼。
原來,綺雲的兒子娶了定伯侯府的長房嫡孫女,來得這二位正是她兒媳婦的母親和祖母。因為兒媳婦懷了身孕反應得厲害,所以綺雲沒有帶她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