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想繼續當年給你姐姐治療的研究?”
“是的,用中藥和西藥的配用,當年我在調試一些方子,在中藥裏加西藥的化學成分,可惜尚未成功,姐姐就去世了,我的家也毀了,功虧一簣。”
“你需要我怎麼幫你……除了不去報警外。”
“主要是兩方麵。當年我尋找解救方法時,做了大量的筆記,都裝在一個箱子裏,留在了我以前在江醫的實驗室,可是我這次回國來,卻沒有找到。如果被扔了,就會很麻煩,但我聽說很多舊的、不知道有沒有用的資料都被堆放到舊行政樓地下室的老檔案館裏。看檔案館的老太太格外嚴格,我倒不是沒有別的辦法進入,但因為想專心研究,不想再生枝節,所以請你陪我去一下,找到那些舊筆記。
“另外,我需要你幫我在江醫找七八個會做實驗的學生,最好是會藥物合成或動物實驗,我高價出錢請他們在寒假裏幫忙。儀器、設備、場地,我都有現成的。”
章雲昆點頭說:“這兩個都不算太難,現在就出發吧,去檔案館。”
孟思瑤覺得自己絕對沒有認錯,那個老頭就是雨衣人。他為什麼來看我?為什麼還掉下了淚。莫非,他根本就是個好人,一開始就勸說我們不要進洞,後來又一直在暗中保護我。
但他為什麼要這麼偷偷摸摸?
鍾霖潤走了進來。孟思瑤見他穿著便服,心裏稍稍安心,想告訴他剛才做的夢,兩個人都穿著病號服,但終究沒說,覺得有些不吉利。
“你的醫生認為你不需要住院嗎?”
“不用,他說因為在病程早期,注意休息調理就可以了,所以我有這麼多時間,每天都可以陪你。”鍾霖潤沒有告訴他,他的病房離這裏不過一百米。
“我倒是希望你能住一下院,有醫生觀察,總比自己獨當一麵要好。”
“但這樣,我就不自由了,不能天天來看你。”
孟思瑤笑著握住他的手,暫時忘卻了不久前雨衣人的出現。
深究又有什麼用呢?他想殺自己,易如反掌,他想救自己,勢比登天。
還是盡情享受和愛人在一起的這一刻。
自從來到江京,安頓好儀器設備,竇煥之從來沒有讓第二個人進入過實驗室。所以當實驗室裏一下子多出十個研究生和大學生,他竟有些不適應,雖然在美國,他的實驗室裏也有二十幾名研究生和技術員在為他工作。
他旋即將隱隱升起的那種不安全感拋之腦後,投入對過去那些資料的整理中。
二十五年前惡夢般的回憶卻如洪水般洶湧而至。
微弱的希望,對失敗的畏懼,害怕失去的恐慌,如萬箭鑽心。
這裏沒有失敗,我從沒有失敗過。
給過我失敗的人,比如杜若和那個男人,已經被我以另一種方式擊敗。
我厭惡失去,我不能失去,不能失去世上唯一的親人。
那個時候,姐姐是我唯一的親人,但我辜負了她,沒能將她從死神手中奪回,我卻從此成了死神的使徒。
是命運的嘲笑,還是一個出軌的輪回?二十五年後,病床上的那個美麗的女孩,是我唯一的親人,卻是我一手導演了這場自演的悲劇,要再次和死神談判。
已經死去的幾名感染了“傷心至死”病毒的患者,從出現心律失常症狀到最後猝死,最快的隻有三天,最久的也不過三個星期。
時間成了死神的幫凶。
是我將自己放在了背水一戰的位置,麵對無比強大的敵人。
背水一戰的結果,並非都是勇者勝,二十五年前,我就是個俘虜。
時近午夜,實驗室裏隻剩下了他自己。他已經連續工作了二十四個小時,巨大的精神壓力,全身心的投入,他灰白的頭發在一根根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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