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氣結地瞪著他,腮幫子越鼓越大,直到把我自己撐疼了,才噗的一聲泄出一口氣:“好吧,算我誤會你好了!”

說著,我轉身就走,卻被他一把拽回去,半點預警都沒有地陡然吻住:“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履行了女朋友義務,多少澡票都給你!”

我就這麼喪權辱國地變成了孫啟晟的女朋友。

而此時,春天已經徹底煥然綻放。在沒有沙塵暴的時候,大多數日子都晴朗得美麗,陽光注在半空裏時隻覺柔和,而灑到地上那一叢叢正一日日濃茂起來的青翠裏時,就很是活潑而乖巧。

這樣的季節,我們又已經成為正式的男女朋友,孫啟晟自然又要帶我去看花兒。

我一聽到這個提議就覺得膩歪,不過想了想,還是給他麵子,忍著沒把真心話說出來:“怎麼又去啊?不是都看了好幾次花兒了嗎?哪兒那麼多花兒可看啊!”

他說:“這回是去植物園看鬱金香,你肯定喜歡!”

這倒是真的,我超喜歡鬱金香,每次遇到都會忍不住看個不停,平生最大的夢想就是到荷蘭去過春天!

於是我們把計劃定下來,那個周六去植物園。

因為滿心期待,我那天破天荒的完全沒有被懶覺糾纏,一大早就興致勃勃地按時起床,換上自己頭天晚上挑了半天才決定下來的漂亮春裝。剛洗漱完從水房回來,就接到了孫啟晟的電話。

他的語氣有些虛弱:“我不知怎麼的,今天一起來就有點胃疼……”

我的第一反應是心一沉:“啊?不能去了呀?”

他說:“怎麼會呢?去,當然去,我都已經在來學校的車上了,一會兒就到了啊。”

那我就不明白了:“那你還巴巴地專門打電話來說這事兒?我還以為你要放我鴿子呢!”

他苦笑了一下:“不是,我胃不舒服,所以有點暈車,聽到你的聲音就好多了。”

我差點脫口而出:你還真是文弱得夠厲害的,一個大男人居然暈車,還好意思告訴我!

不過話到嘴邊,到底還是被最後的口德擋住了,我隻說了一句:“哦,我也快準備好了,那一會兒見!”

接上我之後,孫啟晟便可憐巴巴地背上了兩個雙肩包,下麵那個粉色的是我的,裝著各種各樣吃的喝的,因為知道不用自己背,所以我準備的時候完全沒有考慮背包人的體力因素,此時這包沉得都吊到他屁股上了;上麵一個包是他的,遮住下麵那個,省得他被別人嘲笑大男生背粉色包。

我還撇撇嘴不以為然:“什麼呀,人家看得見我在你身邊好不好?都知道這包是我的,不會以為你是gay的啦!”

我們上了公車,我一路心情雀躍,遠遠看到植物園的大門時就更覺得等不及了,車一停穩就蹦躂蹦躂的跳下去,快衝到門口了才想起沒票,這才回過身去跺著腳催孫啟晟:“你搞什麼?怎麼這麼磨蹭啊?快點啦,難道這兩個包就這麼沉?”

他苦笑著微微彎腰,吃力地加快腳步趕上來:“我的胃還是有點疼……”

此時我看他已離開水泥地麵站在了草地上,就隨口答了一句:“在草地上打幾個滾兒吧,估計就好了。”

我的話音剛落,就看著他忽然腳下一絆,騰空而起向前重重地栽了下來!

我嚇了一跳,又覺得好笑,跑過去扶他起來。他扭到了腳踝痛得齜牙咧嘴,一手拉著我,一手顫巍巍地指著我說:“你、你、你……你也太損了吧!”

我無辜地聳聳肩:“你也不要這麼聽話嘛……”說著轉身就要走,他突然一把將我拉回懷裏,語氣裏居然有些哽咽:“芷昕,你能不能對我好一點?我知道你不像我愛你這麼愛我,可是……我想你對我好一點。我跟你說我不舒服,是希望聽到你關心我安慰我,隻有一句也好,而不是隻顧著想你自己還能不能出來玩兒了……芷昕,哪怕隻是哄哄我,做做表麵文章呢,行嗎?”

我心裏一抽,一種陌生的軟軟的疼突然從心髒泵出,向每一根血管奔湧而來,激得它們突突直跳。我不是不像他愛我那麼愛他,而是……根本就不愛他。

可他說得也沒錯,既然答應做他女朋友,在分手之前,至少表麵上也不該對他那麼無情。

於是我轉過去,伸手要去取他肩上的包:“你胃疼,別背這麼重的東西了,我自己來吧。”

他按住我的手,溫柔一笑:“沒事,我能行,我怎麼舍得讓你受這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