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放在過去,他這樣我肯定會嫌他煩,可這會兒我不嫌了,我需要他。

因為自從那次暈船之後,我們倆的體質發生了詭異的互換——

他不暈車了,而我開始暈車。

第一次發現這一點的時候,我簡直抓狂,而他還有心思說渾話:“小海豚,你說是不是因為那次剛暈過咱倆就做過一次,所以把基因交換了?”

我氣得直揍他:“你還敢說?要你負責啊!”

他笑眯眯地一把抓住我的拳頭:“可不就怕你不要我負責呢嗎?”

因為這個暈車的毛病,我這工作找得還真挺作孽的。坐出租車是必定會暈,坐公車遇到堵車也會暈,雖然不至於總是到吐出來的地步,但腦袋暈暈乎乎真的很不舒服。最誇張的一次,我中途不得不下車,在路邊吐過了,才眼淚汪汪地站在那兒等下一班車。

那次正好孫啟晟有事沒能陪我去。

或許就是因為沒有他在身邊照顧,我才暈得這麼厲害。

所以等車的時候,我委屈地哭著鼻子給他打電話訴苦,他心疼壞了:“你找個地方坐會兒吃點東西,麵試遲到也就遲到了,啊,一會兒麵試完在那兒等著,我過來接你。”

孫啟晟沒陪我去麵試的情況其實統計下來總共也就兩次,就兩次都出了狀況。第一次我暈車,第二次我倒是沒暈,因為坐的是地鐵,可我迷路了。

本來出門前我是查過乘車路線的,不過那幾天孫啟晟太忙,我也就再次難得體貼地沒叫他替我查,而是讓我同屋一個本市同學替我查的。可惜事實證明,同樣都是本市的,文科女生到底還是不如理科男生罩,到了轉車的時候我就發現不對了。

剛開始還好,發現不對之後,我在地鐵站裏研究了會兒地圖,找到了正確路線。

我這才意識到因為才大一就被孫啟晟纏上了,我居然從來沒自己做過這樣的事。別看是這麼小的事,好歹也是我的第一次成功呐,心裏簡直得意得翻天覆地,馬上就覺得自己牛掰到可以指哪兒去哪兒,再也不犯怵了。

可我那得意勁兒還沒過呢,就出岔子了。換過線路才走了一站,我就發現自己是坐上了反方向,下來換乘又上了一條偏線,越走越懵,最後隻好放棄,找了個離原來那條線路近的地鐵站下車,上地麵上來找路。

說是找路,其實也不是我找,因為我東西南北都不分,一上到地麵就撥通了孫啟晟的手機,然後他就開始不斷對我發出諸如以下的指令:“你隨便找一個方向走,到路口時看路牌,如果不是某某路,那就說明你走反了,你就再走回來。”

幸好那天我出門早,我的活地圖也很強大,到了後來,雖然我還是分不清東南西北,他卻已經大概摸清了我的方位和朝向,可以改用左右來指導我了。這麼一來就順當多了,所以那天的麵試我到底是沒遲到。

晚上回宿舍控訴我那不靠譜的同屋時,她們聽罷我這出戲劇性的找路經曆,個個笑得東倒西歪,紛紛道:“你呀你呀,就跟個電動娃娃似的,孫啟晟在那兒遙控你呐!”

經過這兩件事就可以看出來了,不靠譜的其實不僅僅是我那個同屋,我自己也不靠譜。

所以就算是有孫啟晟陪在我身邊的時候,難免也會出次把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