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還是個更大的狀況。

那天我是要去上海麵試一份工作,這麼遠,孫啟晟當然不放心,就算是有事也要請假來陪了。

臨走之前,我本來有一整天的時間準備的,幹什麼都應該很充裕,偏偏我那天正好遇到生理低穀,精神萎靡,效率低下,幹什麼都提不起勁來,懶得都趕上加菲了,於是就出現了臨出門時手忙腳亂到吐血的一幕。

火車是晚上的,孫啟晟傍晚時來我宿舍接我,滿臉無奈地看著本該已經拎著收拾好的行李等他這個苦力一到就能出發的我正在手忙腳亂地竄來竄去,一會兒開衣櫃一會兒開皮箱,一會兒拉抽屜一會兒翻床鋪,看得他都又混亂又著急,還苦於插不上手,隻好站在一邊不停地叮囑我記得拿這個記得拿那個。

於是我又嫌他煩,暴躁地吼他:“你羅不羅嗦呀?我頭都被你念大了!”

他噎了一下,終於還是忍無可忍地指了指地上:“我不念你怎麼辦?你身份證掉地上了自己都不知道……”

就這麼著,直到上了車往火車站飛奔,我還在一驚一乍地一會兒拍一下腦袋:

哎呀!這個忘帶了!

哎呀!那個忘帶了!

別的東西都還罷了,孫啟晟統一用“那到了那邊再買”來回應。他最受不了的是當我說“我mp3的耳機忘帶了”的時候。因為之前我在那兒瘋狂收拾行李的時候還用管家婆的語氣命令過他:“別忘了帶你mp3的耳機啊,還有那個能分流兩個插孔的咚咚,我們就可以一起聽音樂啦!”

結果這兩件東西他是都帶了,到頭來我卻把自己的耳機給忘了,讓人家白忙活了一場。

他追問我:“你的耳機不是一天到晚都插mp3上不拔下來的嗎?為什麼偏偏這會兒就拔了?”

我理直氣壯:“因為我剛才把mp3插電腦上充電來著。”

他還是不解:“充電是插USB接口啊,跟耳機有啥關係?你幹嘛要拔?”

我(嚴重語塞):“……好吧,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想的……”

這樣悻悻地泄了氣,我也就懶得說話了,扭頭看著車外濃黑的夜色裏把燈光衝成亂七八糟狼藉一片的雨水,我有些惆悵:這算不算是出師不利啊?

簡直就是順理成章地,疲軟下來的我開始一路鬱悶地暈車啊暈車,始終痛苦地趴在孫啟晟的肩膀上,一會兒又蹭到他的胸前,一會兒幹脆挪到他的大腿上。

我知道我們時間可能來不及了,可是暈車的時候根本操心不來這個。

我的精氣神兒重新回駐是在被火車站的工作人員攔在乘車通道入口的時候。

離開車時間還有五分鍾,如果她讓我們進去,我們緊趕慢趕應該也是趕得上的,可這鐵麵無私的大媽就是不讓,就是就是不讓!

我和孫啟晟好話說盡,最終也隻能眼睜睜看著時間過了最後一秒,通告牌上我們那趟車的狀態從“準備發車”換成了“已開”。

我又氣又恨又失望,“嗚”的一聲哭了出來。

孫啟晟趕緊摟著我走到一邊,軟語安慰:“別哭了小海豚,要不咱們就不去了?反正那份工作也不是非要不可,對吧?”

我火了,一把打開他的胳膊:“怎麼能不去了?!都怪你,不早點來宿舍幫我收拾!”

他臉上霎時間漲滿了竇娥的表情:“這你也怪我?我都沒怪你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