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那晚我們下載了那部片子,把電腦接到電視屏幕上看。明明有大大的長沙發,周朗卻非要坐在隻能容納一個人的懶漢椅上,要我坐在他身上,兩個人緊緊裹在一起,像一對糾纏不清的刺蝟或八爪魚。
看到動情之處,他的雙唇越來越不老實,雙手更鑽入我的睡裙下擺。那是真正的上下其手,上麵的高峰被攻占,下麵的內褲也很快飛到了牆角,我被插在他的身上,縱馬奔馳一般地被拋上顛下。兩個人仍然麵對著電視屏幕,然而視線都已迷離不清,心神更是早已不在劇情裏,劇烈的喘息聲覆蓋了男女主角之間的種種糾結。
當我被他翻過來摁在椅子上時,連看電影的形式都沒有了,於是我嬌聲抗議起來:“本來要你陪人家看電影的……”
他強勢地將我的雙手一把按在頭頂,舌麵一下一下迅速而大片地掃過我的胸前:“什麼電影能有這個好看……”
第二天出門,照例要在外就餐,周朗徑直把我帶到一家印度自助餐廳。
進門的時候,他邀功似的衝我得意地睞睞眼:“怎麼樣?”
我當然知道他的意思。《孤男寡女》裏有一個情節就是鄭秀文跟她ex在一家餐館吃印度菜,其時劉德華在外麵用耳機指揮鄭秀文做出風情萬種的挑逗姿態,撩撥得她ex直後悔拋棄了她,痛快淋漓地達成了鄭秀文報複對方的目的。
所以周朗此舉,其實是很浪漫的。
而麵對他期待的詢問,我隻好苦笑:“你怎麼這麼可愛呀,這麼心血來潮的事應該是女孩子要求做的才對嘛!”
他順著我的話說:“就是啊,那你為什麼沒要求?”
我無語。這個問題……如果有的事情他已經忘記,我就不好回答了。
那頓飯我吃得極少,不過正好用不吃飯的時間來拚命說話。我以為我已經充分活躍了氣氛,誰知他還是敏感地不滿了:“你為什麼好像一直都沒什麼胃口的樣子?這樣很掃興你知不知道?我都吃不香了。”
我噎了一下,眼瞅著既瞞不過去、自己也有些不虞了,便索性實話告訴他:“因為我不愛吃印度菜啊。”
他一愣:“那你不早說!”
若是換成孫啟晟,我不知要為此而發作成什麼樣了。然而現在和我在一起的人是周朗,因而我忍了忍,把火氣憋了回去,不過語氣也有些不好了:“我怎麼沒早說啊?不過就是三天之前,跟你朋友一起吃飯,你朋友還特紳士地問我愛吃什麼菜來著,你忘了我是怎麼回答的了?我說我愛吃的很多,不如說不愛吃的吧,我就不愛吃印度菜,極其不愛吃,屬於一見到就反胃的那種。當時你還問我是不是因為覺得它們看起來像某種排泄物,怎麼一轉眼就忘了?”
周朗說不出話來了。他看了看我,又低頭看了看盤子裏的咖喱,臉上湧起了濃濃的不快:“你還真是口無遮攔!你不吃我還吃呢……好了好了,男人哪那麼好的記性,以後提醒我就是了!”
我想說如果你真在乎我就不可能連我唯一的、或至少是最不愛吃的食物都記不住,可還沒等我說出口,他就又來了一句:“本來好好的情調,都被你敗光了!我說你是不是跟理科生在一起太久了呀,變得一點浪漫細胞都沒有了!”
我的火氣霎時被悶死在喉嚨裏,一縷一縷直往外冒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