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次休假整整十五天,我們把這十五天分成了三段,先在周朗那兒纏綿幾天,再出去旅行幾天,然後再回周朗那兒休整幾天。
我們旅行的目的地是美國著名的冰川國家公園。
從美國西海岸去往冰川並不太遠,我們大清早從西雅圖出發,驅車一天,沿著逐漸爬高的地勢,臨近傍晚便進入了冰川地帶。
一路雄闊無倫的風景漸漸在恢宏中糅入了秀美之色,冰川的純淨嫵媚果然名不虛傳!玫紅的夕暉塗抹在山路兩旁碧綠的草坡之上,散開的牛群遠遠近近星星點點地低頭吃草,清亮的雪水彙入的河流閃耀起瀲灩金光,冷冽的空氣如同懾人心魄的美景一般,教人乍一下神魂劇震,就此傾倒。
雖然知道好貨沉底好戲壓軸,而且我們之前所經過的地帶根本還沒有進入公園內部,所以更為震撼的風光,必然是還在後麵,然而當真的開始冰川公園內的旅程時,我還是覺得根本無法想象也無法接受,原來之前那一路上層出不窮讓人眼花繚亂的驚喜居然還不肯與我們善罷甘休,耐著性子直到此時才好整以暇地將更為秀美的景致和盤托出!
環顧四周,潔白的雪山將原本就藍得如同初初染就的天空映襯得更是勝似穠碧的水晶,而這飽滿的藍溢出渲開,於是雪山也隱隱泛著一層淡藍的瀅暉,如同最明亮清澈的眼睛。遠遠近近,層崖疊壁,雪山之外還是雪山,近處的雪山拚成形態各異的窗框,遠處的雪山就從這窗框裏升起,又因為前景的存在而平添了幾分神秘感與藝術氣息。
雪山之下則是色彩鮮豔的芳草碧樹,寶石般的湖泊大大小小點綴其間,不時有熊媽媽帶著三兩隻小熊或漫步或嬉耍,引得遊人們將車子一溜停在路旁,架起長長的望遠鏡或相機鏡頭,怎麼拍也拍不夠、怎麼看都看不膩。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當真就像一位最天才的藝術家,它的靈感與創意,是傾盡人類的智慧也意想不到的啊!
冰川公園分為三大區域,我們頭兩日盤桓於Going
to the sun
road,後兩日專注在Many
Glaciers,最後一天則走馬觀花地粗粗逛一遍Two
Medicines。這是我第一次和周朗——更確切地說,是第一次和孫啟晟以外的男人一起出行,在沉醉於前所未見的美景當中之餘,我這才知道,一直以來,孫啟晟都是多麼地體貼照顧我,而周朗……
我不想說他不會為我著想。
周朗從來都是我心目中黑馬王子那樣的男人,他比孫啟晟高大健碩,比孫啟晟陽剛強壯,在耶魯的時候他一直是攀岩俱樂部的成員,身體素質無可挑剔。
當然,這些都是我從前最為其所吸引的,也是最嫌棄孫啟晟的原由所在——男子氣。
現在我才明白,凡事都是有利有弊的。
最重要的一點就在於,以周朗的體能,哪怕是他隨意釋放一下我都跟不上了,更何況他還粗心,沒怎麼考慮過我不能和他比,於是我就更吃不消了。
在Going to
the sun
road的時候,我們光第一天就走了兩條極長的遠足山道:一條是在雪地裏登山,去時一路上行,自然頗耗體力,回時一路向下,溜滑中更是身累心也累。走這樣的雪道還需拿著登山拐杖,於是不但沒覺得腿部的疲勞被分擔,反而連雙臂也累得不行。金屬的登山拐杖就算再輕,在人累的時候也是個負擔,更別提以我的體力,就算不走路,一天到晚光拿著它們都吃力了。
另一條遠足山道則是往低處的樹林裏穿過,為了看幾個相較而言並不算太好看的瀑布。途中走得發熱,之前的羽絨服都得脫下來拿在手上,更因麻煩累贅而覺得累;而羽絨服脫掉之後,上身雖然隻剩了短袖,□卻還是穿著牛仔長褲,仍是熱,這熱便越發加重了人的疲勞之感。
這麼一來,第二天當我們再去走那條評分最高路途也是最長的遠足山道時,我已經疲得連對著最壯麗的美景也提不起興致來了。當周朗大為振奮地又是讚美又是歡呼,用“漂亮得讓人喘不過氣”來形容我們一路所見的一切時,我點頭表示讚同的同時,心裏卻是在苦笑著想:我的確是喘不過氣來了……
更要命的是,周朗精力充沛到白天折騰完了還不算,晚上還要在床上折騰。這我倒也能理解,畢竟我們剛剛有了這種關係,根據當初孫啟晟的經驗,他肯定是會樂此不疲的,可問題是……這件事對我而言已經早就不新鮮了,所以我沒這麼大的癮頭,再加上身心俱疲,更是沒這心思。
可我稍有拒絕之意,他就舊話重提:“你浪漫一點行不行?咱們在這麼漂亮的地方,怎麼能不做點最有情調的事?要不是白天在外麵太冷,咱們應該在萬山環抱深處做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