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地站了會兒,終究狠不下這條心,還是往廚房走去:“好吧,給你煮完麵條我再睡……”
因為周朗給我的壓力太大,後來我就盡量把能拿回家的活兒都帶回家加班了。
我的大學同學是都知道我離婚的事兒了,可同事們還不知道呢,我老板隻當我是有主婦責任在身,倒也通情達理,隻是有時候未免旁敲側擊半開玩笑地刺激我幾句:“哎呀,所以說有時候有些公司有性別歧視也是無奈之舉啊,我本來還覺得咱們招進來的這個小姑娘沒這個問題,老公對她一萬個遷就,不但不會妨礙她投身事業,或許反而還會給我們帶來點額外支持,可事實還是證明,男人啊都一樣,結婚了時間長了,也就那麼回事了。”
我無言以對,隻覺得憋屈。其實如果還是孫啟晟,這種問題是不會有的,我還是可以很驕傲地向世人顯擺:你們遇到的男人都是那個樣兒,結婚了時間長了也就那麼回事了,可我老公就是不一樣,他就是永遠都不但不會妨礙我投身事業,甚至還會因為心疼我而給我幫忙呢!
可是,這樣的機會,我卻再也沒有了。
我自己放棄了它,或者說,放逐了它。
這天晚上,我抱著電腦窩在客廳沙發上加班——之所以放著書房不用,也是為了就著周朗,他抱怨我下了班也不陪他,於是我和他坐在一起,他看的電視我也偶爾貓幾眼,陪他議論議論,以免讓他覺得受了冷落。
快10點鍾的時候,他黏過來抱住我,親了親我的臉。
我回頭對他笑笑,也迅速在他腮幫子上啄了一下。
他不但沒有滿足,反倒是有些賭氣般地叼住我的嘴,用力地吸,非要把我的臉拽過去對著他。
我用力抵抗著,眼睛和臉都拚命往電腦屏幕的方向轉,手下也沒停,含含混混地勸阻他:“乖,別鬧,我還有一小段就好了啊,好了再陪你。”
他任性地把我的臉扳過去,同時開始扯我的衣服:“這種時候哪有讓男人等的……”
我無可奈何,正準備投降,打算先陪過他之後再繼續算了,我的手機卻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周朗拽住我伸向手機的手,我換隻手拿過手機,果然,來電顯示是我老板。
還沒等我摁下接聽鍵,他一把奪過去,狠狠按了掛斷。
我有些急了:“噯你怎麼掛我電話呀?這是我老板的電話,工作上的事兒!”
正說著,手機又響了起來,這回我甚至沒碰到它,他就直接把它關了:“怎麼這麼討厭啊!你們公司不也是美國公司嗎?怎麼來中國沒幾年就變這麼土,都不知道尊重人家的休息時間了!”
我耐著性子跟他解釋:“不是他不尊重我的休息時間,我現在本來就是在加班,他有事當然可以找我說。”
他索性耍起賴來:“你憑什麼回了家還加班啊?都多少次了,整個晚上對我愛搭不理的,我受夠了!”
我哭笑不得:“我回來加班還不是為了給你做飯!我同事——包括我老板,這會兒可都在公司加班呢,你怎麼得了便宜還不賣乖啊?”
他還給我賴到底了:“既然讓你回來了就是下班了,你下班後的時間都是我的!噯我說你老板跟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怎麼纏你纏得這麼緊,下班了還追到家裏來,這都多少次了!”
我都快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你說這話有意思嗎?我跟他打電話的時候從來不避著你,我們說了什麼你不都聽得見嗎?你這就是胡攪蠻纏了啊!”
他跟我耍賴無極限:“電話內容沒問題你們倆就沒問題啦?也許他就是想多聽聽你的聲音呢?隻要能聽見你的聲音不管內容是什麼都不重要呢?”
我張張嘴還想繼續跟他理論,好歹先勸動他把手機還給我讓我給我老板打回去是正經,一旁的座機卻響了。
我們倆同時跳起來,他的反應比我還激烈:“這也是你老板打的?他怎麼知道我們家座機號?!”
我解釋道:“上回我手機沒電了,充電器落在辦公室,隻好用座機給他打過去,他就知道了。”
這回他真火了:“這樣我們還有沒有私人生活了?照我說你就該弄兩個手機號,工作那個號下班就關機,結果你倒好,竟然把家裏電話都留給老板了,以後還有清淨的時候嗎?!”
我見一時半會兒跟他也說不清楚,索性不再多言,轉身摘下座機聽筒。
可還沒容我把聽筒放到耳邊,他就劈手搶了過去,惡狠狠地“喂”了一聲,對方一句話沒說完,他就不耐煩地答道:“這裏沒這個人,你打錯了,以後不要再打來了!”說罷,啪的一下把電話掛了。
我呆在那裏,瞪著他動彈不得。
而電話又鍥而不舍地響了起來,我老板一定是真以為剛才撥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