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一錠金子,齊旻終於支走了所有人,才算是舒了一口氣,看著近在眼前的這個姑娘,心裏一陣柔軟。
隻見她的眼微垂,不敢說話或看他,臉上有淡淡的緋紅,向來膽大心粗的小姑娘竟也會有這樣害羞的一麵,也算是自己三生有幸吧。
是他之大幸,遇上一個她,得到一個她。
人海漫漫,他遇上她,猶如在黑暗的蒼茫天地間踽踽獨行之中,看到了天邊一瞬即逝的虹,照亮世界,溫暖世界。
而他終於得到她,就猶如在亙古的宇宙洪荒中,時間無涯,不多不少,不早不晚,一顆流星在他眼前劃過,而他,抓住,如願。
此刻齊旻少主的一顆男兒心已為這個姑娘軟化成一圈繞指柔,隻看著她嬌俏的臉,竟然有點不知該如何下手的局促,明明是為了緩解局促故意壓致平靜的聲音,講出來後卻也是和平常不同的音調。
平和裏有所微啞,清高裏有所**,他看著她,帶笑,拂起耳畔一縷發,問:
“怎樣,今天累不累?”
朱砂的臉上便又紅了一紅,這樣的聲音隻聽得她耳朵都感到是癢的,還有手指尖的輕摩,如春天河邊的飛絮滑過臉龐,總是會害羞的,垂著頭,輕輕搖,更不要說再去看他一眼。
可是對方並不讓她如意,已經趁她躲閃間故意湊到麵前,迫使她和自己對視,仿佛怎樣都看不夠,隻有這樣極近地讓她待在自己眼前,才能感到有一點安心。
於是,朱砂便一下跌入到這雙看也不敢看的紫眸中,一失足,成千古恨。
這般的幽紫,就算平常細看起來也是魅惑至極,何況是現在的氣氛,紅燭耀耀,勾勒出一派**不明的光線,又是喝過一杯酒,酒精作祟,氛圍就更加得難以言說。
她便很沒用地被這種幽紫蠱惑了進去,他的眼神如一曲詞,如一首詩,如一幅畫,是人間不得聞的聲音在輕輕誦唱,是鬼才風骨才能寫出來的絕句,是脂玉雕刻的手指在宣紙上細細地摹一幅水墨丹青。
完完全全失去自我,絲毫無意識地用手撫過他的眼睛,感歎,真是漂亮啊。
然後,停留住,無聲的半晌。
竟然,湊上去珍惜地……親了一親。
而這突如其來的一吻,也毫無疑問將對方親得一怔。
朱砂還有點迷糊,但或許正因為在迷糊之中,所以才在今天把一直放在心裏想要問的問題問了出來,纏繞她那麼久的困惑,憋了這麼久,今天趁這機會,沒有人打擾,有充足的時間,也終於可以問出口,她一麵有點迷糊,一麵出神地問:
“為什麼,你的眼睛……”
話未說完,卻忽然間被對方一把抓住了還停留在他眼上的手,她才得以回神,意識到自己剛才都做了什麼,親了……齊旻?
主動的?
天哪,太丟臉了,還不如死了算了……哦,對了,自己已經死了。
不過,羞赧歸羞赧,迷糊之中自己做的另外一件事並沒有讓她覺得後悔,反而是覺得很值得,便是她終於將那個問題問了出來。可是……齊旻現在的表情,怎麼好像有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