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眸中似有說不清道不明的幽深情緒,既不像惱怒,又不像震驚,恍惚的到有一絲隱瞞的意思劃過。
朱砂從未見過齊旻的這個表情,便有點害怕,對於問出了這個不該問的問題終於感到後悔,早知道就不問了,自己居然在大婚之夜把新郎給弄鬱悶了,她可真是能幹。
不過好在她是個知錯就改的好新娘,立馬轉換語氣,認了個錯:
“對不起,我不問了,我,我……”
捏起手指,竟不知該要再怎樣圓下去。
見小姑娘居然因為自己的表情變化而這樣手足無措起來,齊旻的心情一下子也就重新好了,一切難解的事都暫時放在一邊吧,現在他滿腦子隻想好好逗逗她。
一根手指學著她剛才的樣子撫上她的臉,眼,鼻,頰,嘴,緩緩滑下來,好像是一個極好玩的遊戲。碰到柔軟的唇瓣時,心想,剛才,就是這瓣唇親上自己,不由得嘴角勾起一個笑,卻從頭到尾不言不語。
而朱砂因為覺得愧疚,所以對對方的一切行為都不敢反抗,被吃豆腐也是任憑采擷,眼尾垂,可以看到這雙文人一般纖長的手正捏著自己的臉玩得不亦樂乎,似是委屈地低了低聲,小聲說:“我不是個稱職的妻子。”
此話一出,這雙手卻忽然停下了,從她嘴邊離開,猛然間又帶著幾分溫柔地一把挑起她的下巴,隻見這姑娘的眼裏分明有濃濃的失意,立即便道:
“對,你是個不稱職的妻子。”
話很傷人,卻還是用這樣柔和的語氣,朱砂委屈得甚至有一點想要哭了,自己都已經這樣講了,都已經這樣毫無尊嚴地認錯了,他還想要怎麼樣?就算自己做得再錯,他也不能……不能這樣說自己啊。
此刻,他不是應該將委屈的新妻摟入懷裏,柔聲安慰的嗎?怎麼可以順著她的話說她是個不稱職的妻子。如果他成了親以後就一直是這樣,今天才是新婚之夜,將來的日子可又要怎麼過?
但是沒等她失意完,齊旻的又一道聲音已經響起來,接上剛才說的那半句話:
“竟然敢在半路把正事停下來,講這些沒要緊的話。”
嗯?什麼?
失落的朱砂一愣,原來這才是完整的一句話?而剛才自己隻是聽了一半。
不由得抬眼一看,齊旻臉上掛著的正是好笑的表情,氣得用力將他捏住自己下巴的手推開,默默消氣,可是仔細品味了一遍他這後一句話,又有點羞赧,幹脆轉過了身去。
不,這不是齊旻吧,少主他那樣清風冷月的人怎麼會講這樣的話?難道成了親的男人,就算之前是齊旻,成了親也會變成……不要臉?
“我不是不要臉……”
轉過去的背影不由得一顫,這又是……靈犀咒?
天哪,什麼時候這該死的靈犀咒能解開啊!
氣惱之後,背後的人還是隻講了一半,繼續講,“隻是麵對你就……”
嗯?情難自禁?朱砂來了點興趣,靜靜地側耳聽。
“忍不住……”
朱砂便又更加好奇而滿意地聽著他講,原來看人害羞真的很有成就感,很好玩啊。忍不住又重新轉回去,盯著齊旻少主千百年難得一見的珍貴表情看,可惜不能找個畫師來畫下來,否則一定讓他那些手下們對他們的少主印象劇變。
難以言說的表情,難以啟齒半晌,才輕輕歎了一口氣,緩緩無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