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危機關頭,這些畜生忽然全都逃走了,於是我就壯了壯膽子,繼續上路,心裏想,是什麼東西把它們嚇跑了呢?我往左邊一看,看到了有一匹栗色馬在慢慢地走了過來。這匹馬走近了我,先是一驚,但馬上又鎮定了下來。它看著我,顯然非常吃驚。它看看我的手,又看看我的腳,圍著我轉了好幾圈。我本來打算繼續趕路,它卻擋在我的麵前,不過樣子倒很溫和。我們站在那兒互相盯著看了好一會兒,最後我壯了壯膽子,擺出職業騎師馴野馬的架勢,吹著口哨,要去撫摸它的脖子。它搖搖腦袋,輕輕地抬起右前蹄把我的手推開了。接著它叫了三四聲,每次音調都不一樣,我覺得它是在用自己的語言在說些什麼。…

正當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又有一匹灰色馬走了過來。它看起來很有禮貌地走到第一匹馬的跟前,互相輕輕地碰了碰右前蹄,然後用了不同的腔調互相叫了幾聲,簡直就是在說話。它們走遠了一點,像是在商量什麼。它們來回地走著,就像人在考慮什麼重大事情一樣。可是眼睛又不時地朝我這邊看,好像在監視我,怕我會逃跑似的。

看到畜生居然會有這樣的行為舉止,我非常驚奇,心中暗暗稱奇,馬都這麼有靈性,那這裏的居民要有多清醒的頭腦,他們一定是世界上最聰明的人了。這一念頭給了我安慰,我決定繼續往前走,等到我找到了房屋或村莊,或者遇到當地的居民。那兩匹馬願意談就隨它們在那兒談吧。

可是第一匹馬見我要走,就在我身後長嘶起來。那聲音極富感情,我都覺得我聽明白了它是什麼意思。我於是走到它跟前,看看它還有什麼吩咐。

兩匹馬仔細地看著我。那匹灰色馬用右前蹄把我的禮帽摸了摸,弄得不成樣子,我就摘下來整理一下重新戴上去,它們見了更加驚訝了。栗色馬摸了摸我的衣服,發現鬆鬆地在我身上掛著,它們就露出了更加驚奇的神色。栗色馬又摸了摸我的右手,忽然它把我的手使勁地在它的蹄子中間猛夾,疼得我大叫起來。我一叫,它就馬上放開了我。它們看了我的鞋和襪子看起來非常困惑,摸了摸,又相互嘶叫一陣,就像是哲學家在談論什麼問題。…

看到,這兩隻動物很有理性,所以我作出了這樣的判斷。它們一定是什麼魔術師,用了某種魔法把自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見來了個陌生人,就用這樣的方法來尋開心。我覺得這麼推斷很有道理,就對他們說了以下的話:“先生們,如果你們是變魔術的人,我想你們一定是,而且你們肯定能聽懂任何語言,所以我可以告訴兩位閣下,我是一名可憐的英國人,由於遭遇了不幸到了這裏,請允許我騎到你們的背上,把我馱到某個村莊去吧,那樣我就有救了。為了報答你們,我願意把這把刀和手鐲送給你們。”

說著,我就從口袋裏取了出來。我說話時,這兩隻動物站在那兒,似乎很用心地聽我說。我說完後,它們相互嘶叫了好一陣子,仿佛是在說些什麼。我清楚地觀察到它們的語言很能表達很多感情。

我不時地可以聽到一個詞是“野胡”,它們把這詞反複地說了好多遍。雖然我猜不透那是什麼意思,就當這兩匹馬交談的時候,試著開始學習這個詞。它們的談話一停止,我就壯了膽子高聲地叫了一聲“野胡”,同時還盡量地模仿它們嘶叫的聲音。它們聽了後看起來非常驚訝。我就多說了幾遍,雖然談不上特別像,但每一次都有明顯的進步。

栗色馬就試著教我第二個詞兒,可這個難多了;按照英語的拚寫法,它可以拚作…“慧駰”。這個詞我試了兩三次之後,才說的像個樣子。見我有這樣的本領,它們非常驚訝。…

過了一會,這兩匹馬分手了,同樣又行了互相碰蹄的禮節。灰色馬做個動作意思是讓我在它前頭走,我想我在沒找到更好的向導之前,還是聽它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