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跟以前有很大不同,他已經是一個有名氣的人,並不是任何一個人都能登上新人榜,登上新人榜的人當然不能是一般人。
他現在做每一件事,都必須規規矩矩的老老實實的,不能讓外人在他背後指指點點說他的壞話。無論刮風還是下雨每天他都會在同一時刻吃該吃的飯,見該見的人,練該練的劍。他必須做一個規規矩矩的人,他知道別人對這種人總是有莫名的親和感,他希望別人把他樹立成心中的榜樣,他喜歡這種被人仰視的感覺,然而並不是每個人都有能力享受的,所以他在努力克製自己。
克製自己內心的煩躁,就像一個枷鎖牢牢的把自己鎖住,可是他越是這樣反而越是痛苦,他不舍晝夜的練劍,他堅持了數十個寒暑,他的堅持得到了回報,擊敗了張和臣,這些本都是他想要的,如今名聲、錢財、女人他都得到了,但卻再也找不到當年那種堅持,他感覺自己快要發瘋了。
他的馬車在距離‘川香樓’最近的可以停靠的地方停了下來,這是貴賓才有權利享受的特權,這麼短的距離,他竟發現至少有十幾雙眼睛都在看著他,他的背後已經冒出了冷汗,他怕出錯,怕被人認出來他厚厚外套下的‘汙穢’。
最終他還是走進了川香閣,他又一次成功完美的隱藏了自己,他很開心,可是他知道自己萬萬不能笑,一個像他這種有名氣的人,他的一言一行都必須謹慎,他目不斜視徑直的走向二樓的‘梅花廳’,隻因‘梅花廳’在川香閣布置是最好的,炒菜的廚師也是專門的,桌子上,有酒酒隻有一杯,酒是不太好的竹葉青;有菜菜隻有一盤,菜是清炒豆芽,梅花廳隻有他一個人,他喜歡一個人吃飯,他每天的開銷很大,一個人的時候他總是對自己不太在意。
李靈韻看著走進‘川香樓’的佐藤劄目,道:“活著就是受罪,這個叫佐藤劄目的家夥完美詮釋了這句話的涵義,而且還有所升華。”
淩雷道:“大道三千,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活法兒,說不清的。”
就在這時,一聲健馬的嘶鳴聲劃破天空,也把李靈韻的目光吸引了過去,青布窗簾又被撐開了一些,透過簾子李靈韻便是看到,一個匹通體黝黑如墨身上沒有一根雜毛的駿馬人立而起,把馬上人摔了下來。
淩雷道:“好馬!此馬當真世間少有。”
從馬上摔下來那人搖搖晃晃的走進‘川香樓’,這個人竟然像一個喝醉了的酒鬼,一個喝醉的人總是很容易惹出點麻煩,果不其然,“嘭”的一聲他竟然摔倒在別人桌子下麵,指頭扣著嗓子嘔吐起來。
“哪來的不長眼的家夥,滾開!”這桌剛才正準備舉杯喝酒的胖子,被醉漢這麼一鬧酒撒了一身,當即站起身來,向桌下的醉漢重踢了幾腳,感覺還是不解氣,扭頭又向被店小二拉走的醉漢啐了幾口,又在同伴聲聲不停的勸解才坐下繼續未完成的行酒令。
一會兒的功夫,‘川香樓’已經把一切都收拾的幹幹淨淨,一切就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這處理事情的效率連李靈韻都不得不佩服,如若不是被扔在牆邊地上的醉漢,想來大家會以為方才是個夢。
可是李靈韻知道這並不是個夢,他的目光一直盯著躺在地上的酒鬼。
淩雷道:“你在幹什麼?”
“我看在酒鬼。”
“酒鬼有什麼好看的。”
“你又在幹什麼?”
“我在看馬?”
“馬又有什麼好看的。”
話到這裏,兩人竟哈哈的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