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故我在
????笛卡兒
????我就是我,一個女人,而不是什麼“第二性”。
????萊西斯通
????一切一切都是這樣開始的,都是從這光豔
????奪目又疲憊憔悴的麵容開始的。這就是experiment。
????杜拉斯
????事情就是這樣發生的,讓人頭疼,讓人尖叫,讓人變瘋。
????我不是冷血的女人,我也沒有變瘋。我的上一本小說集《蝴蝶的尖叫》再次出版了。教父和鄧安排我去各高校做宣傳,回答男生的諸如“倪可小姐,你有一天會裸奔嗎?”這樣的問題,跟女生們討論“女人是不是第二性”,“女權主義者到底想要什麼”。
????去複旦的時候我在草坪上躺了會兒,看看天空,想想那個人。
????接下來的日子,朱砂第二次披起婚紗,新郎是誌得意滿的青年畫家,比她小8歲的阿Dick。婚禮舉行的日子與天天的葬禮隔了3個月20天,可能大部分人都沒意識到這一點,除了我。
????婚禮在複興公園內一家勞倫斯的畫廊舉行,那一天也是新郎的個人畫展舉辦的日子。來了中外很多賓客,包括馬當娜。馬當娜給新人送了一份厚禮,一對歐米茄金表,她以此來表示她的氣度,阿Dick畢竟是她最在乎的男人之一。
????我沒有與她多說話,我突然不再那麼喜歡她,也許她並沒有對天天說過些什麼多餘的話,也許她並不是那麼存心要控製她認識的朋友們。可我不再想與她走得太近。
????人太多,悶熱的空氣使人不適,我早早告退了。
????德國方麵一直有電子郵件發過來,馬克的,莎米爾的。我告訴了他們有關天天的死訊,我說現在我的心趨於平靜,因為我的小說即將完成,這是送給天天和那一段生活的最好禮物。
????莎米爾邀請我在完成小說後去德國,“這對你的恢複有好處,來看看這兒的尖頂教堂、黑森林和人群吧,相信馬克也盼望見到你。”
????而馬克的郵件總是長而又長,不厭其煩地告訴我他最近又做了些什麼,去過什麼地方,還有與妻子的爭吵,我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信賴感使他有對我傾吐的衝動,也許一個寫小說的女性在理解力和直覺上是可以被信賴的,即使我偷了他藍寶石婚戒。這個戒指我一直戴在拇指上,因為它真的很好看。
????定下來在10月底過完鬼節後去柏林,鬼節是我喜歡的節日,它浪漫而有想象力,用假麵裝扮的遊戲驅走死的腐味。
????臨去德國前我做了一些整理,整理小說文稿,整理西郊的那套公寓。我打算搬回父母家住,公寓的鑰匙則要交給康妮。天天的東西都還在那兒。我從中挑了一張天天的自畫像,一本他喜歡的狄蘭托馬斯的詩集和一件他常穿的白襯衣。
????襯衣上麵還有他的體味,把臉深深埋在其中,那種熟悉的味道使人想起什麼是丟失的幸福。
????那一夜恰好是周末,我徒步走了很長時間,穿過梧桐深深的衡山路,走進條懷舊的弄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