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來了,樹木雖然還沒有發綠,但已經抽出嫩芽,散發著清香的氣味。小溝裏積滿了水,水邊開著小花朵。灌木叢裏的小灌木開始伸胳膊抖腿地往上長。天空顯得格外蔚藍。
小男孩尼爾斯·豪爾耶鬆獨自一人在家裏。爸爸媽媽都去教堂了,他不願意跟父母一起去,他隻想無拘無束地玩父親的鳥槍。父親臨走前,忽然停下腳步說:
“尼爾斯,你不願意跟我們去教堂也就罷了。可你得在家讀書,你能答應我嗎?”
“沒問題!”尼爾斯一口答應了。可他根本沒把讀書當回事,一心想趕快騙走父母親。
“你要說話算數!記住,我回來要考你。要是你答不出來,你知道會是什麼後果!”父親嚴厲地說道。
母親忙著孩子拿書,放椅子。“快坐下念書吧,尼爾斯!”她和聲細語地叮囑孩子。
“哼,他們到外麵去,卻讓我在家看書,這樣他們就高興了。”小男孩表麵上服服帖帖地坐在椅子上,心裏麵卻氣憤不平。看著父母遠去的身影,他覺得自己好像被關進了籠子裏。
他無精打采地念了一會兒書,不一會兒就打起了瞌睡。“不行,現在可不能睡!”他迷迷糊糊地想,“我得把書念完,否則父親回來了,我肯定沒好果子吃。”可是,他還是不知不覺地睡著了。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直到一陣輕微的響聲把他驚醒。
小男孩麵前的窗台上,正對著他有個小鏡子。他抬頭一望鏡子,意外地發現,母親的木箱不知被誰打開了。母親的箱子裏收藏著祖母的遺物,都是很久以前的服飾,現在全暴露在陽光下。小男孩知道,當他一個人在家時,母親肯定會把箱子鎖好的。
小男孩很害怕,一開始他以為家裏溜進了小偷。當他心驚膽戰地等小偷出來時,他發現在箱子邊有一個小人,那小人隻有手掌大小,一張臉皺皺巴巴的,身穿黑長袍和齊膝短褲,頭戴寬邊黑帽。他的衣服和袖口上都鑲著花邊,打扮得整齊漂亮。他手拿著一塊繡花領布,全神貫注地看著,一點兒都沒發現小男孩已經醒來了。
小男孩知道,這是大家所常說的小狐仙。看到這麼小的東西,小男孩覺得真有趣,他很想捉弄一下小狐仙,把他推進箱子裏或者開點別的什麼玩笑。小男孩在屋子裏四處打量,想找個東西來捅一下小狐仙,他找啊找,最後他的目光落到了一個舊紗罩上。
他迅速拿來舊紗罩,跑到箱子邊,貼著箱子扣了下去。小狐仙一點沒防備,掉進了紗罩底部,頭朝下,再也爬不出來了。小男孩來回搖動紗罩,不讓小狐仙有爬上來的機會。
“尼爾斯,放我出去!這麼多年來,我一直為你們家做好事,應該善有善報。如果你放了我,我就給你一個古銀圓,一把小銀勺和一枚大金幣。”小狐仙懇求道。
“這個,這個嘛……”小男孩轉動腦筋思考著,“好吧!”
小男孩同意了這筆交易。他把紗罩停住,好讓小狐仙爬上來。可是,正當小狐仙要爬出來的時候,小男孩變卦了。他覺得應該再提出一個條件,讓小狐仙把書本裏的知識變進他的腦子裏。“我可不能輕易地放掉他。”他想,於是又開始搖動紗罩,試圖讓小狐仙再掉下去。
可是,就在這時,他突然挨了重重的一記耳光。他隻覺得天暈地轉,他先撞到一堵牆上,接著又撞到另一堵牆上,最後摔倒在地,人事不知了。
當他醒來的時候,小狐仙早已沒了蹤影。屋子裏隻有他一個人,箱子蓋合上了,紗罩仍掛在窗子上原來的地方。如果不是腮幫子火辣辣的疼,小男孩還以為自己是做了一場夢。
“要是我對父母說,我看見了小狐仙,他們肯定會說我做了一個夢。”小男孩自言自語道,“我最好趕快讀書。”於是,他撫摸著臉頰,朝桌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