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娘。”
淩心媛正想著心事,突然李媽媽開聲喚了她一聲。她愣了一下,轉過頭去,卻見李媽媽又不說話了,淩心媛不由有些氣悶了,最討厭人家這樣說話留一半了,可不是生生想急死人嘛。不由氣惱的挑了一下眉頭說道:“李媽媽。”
李媽媽這才歎了一口氣,然後說道:“也不算什麼事,隻是這明兒個就是端午了——我琢磨,說不定過這兩天還有哪家千金來想見姑娘呢。”
彩荷搖頭不信:“我們家姑娘還是小孩子,旁人見她做什麼?”
“你呀。”李媽媽拍拍她的肩膀說道:“你也忘記了,過了端午,我們家姑娘就快要成正經的郡主了?”
淩心媛眨眨眼,有幾分明白,隻是還沒想透。能跟太後攀上關係,那是多大的麵子,隻是現在他們淩家正百兩頭不討好的時候,站在那邊,也不由她做主,可是一但坐錯了位置,之前那位許候爺就是典範啊,發到那偏遠的地兒拖累了一家老小,若不是他還有個女兒能番身,隻怕這輩子就要終老在北域了。或許這些在淩心媛看來不算什麼,隻怕她還願意去那天高皇帝遠之地逍遙自在,可是在這個時候,人最講究的就是人離鄉賤,葉落歸根,皇上把堂堂一個老候爺發配到那裏做個小吏,其實是莫大的羞辱。
就在這功夫裏,遠遠便聽到淩心書的聲音說道:“六娘,李媽媽,今天可是又做了什麼好吃的。”
“二哥。”淩心媛應了一聲,說話間,已見淩心書兄弟兩人已經穿堂而入了,淩心媛趕緊命人去取了蓮子糕,然後又讓彩荷去把井裏鎮過的西瓜切了盛盤送上來。
三兄妹兩人分而落座,這些天,兄妹三個人的關係越發好了,隻是淩心由還是不擅言辭,多數就是看著淩心媛與心書兩個在那裏瞎鬧。
這會也一樣,淩心媛正對心書說道:“二哥,你答應為我尋的東西呢?可是說過了,尋不到,不許吃我的點心。”
淩心書趕緊用手搶了一塊蓮子糕在手,然後先放在嘴裏咬了一口,一副你能耐我何的樣子,這才說道:“你要那東西幹嘛,還要幫你找兩個精細的匠人?”
“嗯,我現在還沒曾做出來,等做出來再告訴你們。”淩心媛說完看見淩心書一臉糊塗的樣子,不由促狹的擠了擠眼說道:“便像爹說的,天機不可泄漏,要是先露了天機,有時候反而事情就不美了。”
淩心書隻得應承道:“你要的那些東西實在難尋,卻也不是說沒有,隻是我打聽過了,都由大內嚴控的,若真是想要,隻能等我明兒個去端午宴上看能不能得個頭彩,向皇上要這個恩典了。”
“啊!”淩心媛不由一驚,她真不曾想到,她不過是因為現在的夏天蚊蟲太多了,她想研究做些香水來驅蚊,想來要是真試驗成功了,那些小媳婦大姑娘那裏也會有市場,更可添些營利,這才動了心思,可是沒曾想到,她隻是想要一些上好的鋼料來做蒸餾香精時的篩板,還要些琉璃瓶來做蒸餾之用,居然就要驚動皇上了......
淩心媛還沒說話,卻聽李媽媽已經插嘴說道:“二倌明天也要去端午宴嘛,不知道婉儀娘娘好些了嘛。”一聽這話,淩心媛與心書的臉色具是有些異樣,淩心媛隻是想到,那天因為許婉儀的事她在宮裏的經曆,淩心書卻是不知道想到那塊去了,反正臉色也不甚自然,良久才說道:“聽說婉儀娘娘這次中毒很深,到了現在也不能下床,皇上去看過幾天,都讓宮女攔著不讓進,皇上便守在安寶宮,外殿幾天了。太後娘娘也是急了,才想借著這端午慶宴讓皇上開懷一些,這才準備大辦一下,把我們這些年輕學子都招去禦前獻技。”
淩心媛聽了眼都沒動一下,徑直又拿了一片西瓜來吃,這西瓜在井裏鎮了大半天了,又涼又甜,在現代可吃不到這麼好的自然熟了。淩心由原本一直不曾說話,這時候卻說道:“二弟,這樣的話,在六娘這裏說說也便罷了,可不要去外麵再提了,這話兒要是讓皇後娘娘聽到了,可不得了。”
就在這時候,卻見淩心由跟前伺候的青亭走了進來,一見淩心媛等人正坐在那裏吃東西,便低下頭去說道:“大倌,二倌。”
“嗯,什麼事?”淩心書抬起頭來,隻是他臉上還沾著蓮子糕,看的淩心媛與彩荷忍不住都笑了起來。
“許候爺家兩位公子,許雲輝、許落霞兩位公子求見。”
“這是誰?”淩心由有些奇怪的問,他不記得不能怪他,他這幾天雖然去上學了,但是在學裏和這兩位就沒說過話。青亭做書僮的卻不能失禮,這兩人他自然記得,而且印象還挺深。淩心由沒病之前,和這兩位的關係還是極好的,現在病了以後,因為二倌約的他緊緊的,反而少與人交往了,當下青亭隻得壓低聲音:“竹子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