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不是黃藥師,看不出我在想什麼,他說,“姑娘,你很像一個人,可是我說不出她是誰。”
我若有所思,總覺得是抓到了忘記的劇情,可又說不上是什麼。梅超風出現在蘇州,而完顏康為什麼也出現在這兒?
外頭陽光正好,我卻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我指指外麵的大好景色,“公子,你是否遊玩過太湖,若沒有我們可以同行。”我要看看,這金國小王爺打的什麼主意。
他猶疑一會兒,然後大笑,“姑娘至今連名字的不曾告訴在下,此時卻說要同遊太湖,在下已有意中人了。”他的表情似笑非笑,但沒有什麼嘲諷之意。
“我當然知道,我隻是想找個人同行罷了。”我學大帥哥淡淡地往窗外望去,一派悠然的樣子,“我也有意中人了。”
我們相視一笑,竟有點莫逆之交的味道。
他道,“那好,明日我在此處等你,一起遊太湖。”
我起身,對他說,“我叫念想,念想的念想念的想。到時候見了。”
我出了茶樓,腳邊上是一直搖著尾巴的二傻。雖然大帥哥讓我在這裏等他,可是我卻很不安。他隻要跟著梅超風就可以找到黃蓉,等他找到了黃蓉我要怎麼辦?
不行不行,我定然不可以一直在這裏等著。要主動出擊,否則就沒戲唱了。
第二天還是風和日麗,似乎不遊太湖都對不起這天氣。我走到昨日約定之地,果然看到完顏康和他身後的士兵。
靠在岸邊的是華麗而厚重的巨船,上頭站了好些士兵,都是些金人。我這才想起來昨日差點被撞到一事,想必那時也是完顏康來了吧。他站在岸邊,於昨日不大相同卻又是一樣的。他一雙上挑的桃花眼似笑非笑,手執紙扇甚是風流。他身旁大概是南宋的官員,點頭哈腰阿諛至極。
我走到他麵前,對他淡淡一笑,“我沒有來遲吧?”
他示意那官員不要再說然後笑著答道,“不遲。”但他似乎又所猶疑,“念姑娘,恕在下昨日沒有告知真正身份……”
沒等他說完,我便打斷,“什麼身份不身份,我是來遊湖的,你要是不願意,我就自己去找船。”像是賭氣,卻又不然,我料定他會留我。
不知為何,在他人麵前我就可以很正經,笑也學了那人,是淡淡的。但偏偏在那人麵前就變會得脫線無比,明明可以措詞文雅我偏偏不要,明明知道該怎麼樣做才叫正常女兒家我偏偏要露出本性,想到什麼說什麼,想做什麼做什麼。
種種事情,明顯對比,我不是傻姑娘,我大概是喜歡上人家了。
雖不想說,但還是要承認。才一日,我便開始思念那簫聲。我這才明白,太湖是一定要去的,否則怎麼看得清自己的心思?我念想從來隻在喜歡人麵前露出本性。
我曾說過,萬重偽裝,本性最美。
打定心思,我等完顏康的答複。我心知,他必定和梅超風出現在蘇州有莫大的關係。
他當然留我,說道,“既然念姑娘不介意,那上船吧。”
我上了船,狼崽子自然也跟在一旁。貴賓的禮儀,人人都客氣而有禮。原來完顏康作為金國欽使下遊江南,這日裏要過太湖,便帶上了我。
我總覺得觸碰到了什麼,但還差一些,差一些就明白了。
話說,大款就是大款,船上什麼東西都是最好的。一路遊下來,湖光無限,除了好看好美都不知道要用什麼詞來形容了。
天色漸漸黑下來,吃了飯我便回了房裏和小狼鬧。其中隱隱約約聽到有將士說,這金國欽使是要連夜過太湖的。我一個人在房裏想了很久,最終才想到一個再恰好不過的形容。
山雨欲來風滿樓。
這完顏康來這裏的目的尚不明朗,但必不是什麼好事。人人都嫌他壞,可我卻不覺得,他是可憐的人,也是個可悲的人。相處多時,我漸漸看出他在某些方麵也是個君子,至少他會很深情地和我說,“我有意中人了。”
果然,到了夜裏喧嘩一片火光四起。我被重重的敲門聲驚醒,然後默默抱著狼崽在屋子裏歎息,哎,哎,我想起來。
就是今晚,那個陸乘風的兒子不知道叫什麼的帶了一堆人來劫完顏康。我歎息啊歎息,直到門外的敲門聲止下去才悠悠伸個懶腰牽著二傻出門。
一路走到甲板上,船身搖搖晃晃像是要沉。我暗暗吞了吞口水,在趟渾水與不趟渾水之間猶豫,但是如果不趟這渾水,就沒辦法知道前因後果,不知道前因後果就會被大帥哥拋棄。
嗚嗚,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