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樓,雅間之內。
“我想,諸位之間有些誤會,今日杜某人做東,大家坐下來,好好談一談,化幹戈為玉帛,便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杜子騰身上穿著白白的衣裳,用他那化腐朽為神奇的嘴巴生生將眾人拉拔到了醉仙樓的雅間來。
除開偏見,我倒真是服了他。若換了我,絕沒有辦法做到如此平心靜氣。大概,我得和他們吵起來。
“什麼叫做誤會。我親眼見我五位師傅喪生桃花島,這怎麼叫做誤會?!”郭靖眼睛還泛著紅,也不知是哭的還是氣的。
“江南六怪死了?”我身旁的人終於抬了抬眼皮,語氣裏是淡淡的吃驚。
他的確吃驚,卻也是淡淡的。
就是這種態度才會遭人誤會。
明明和他無關的事,人家要說到他身上來,也不辯解。武功高是很了不起沒錯,但,就是因為這樣才白白擔上不該有的罪名。這一點著實令人氣不過。
“傻小子。”我撅著嘴巴開口,“你親眼見著你嶽父大人殺你五位師傅了嗎?憑什麼一口就咬定是他?”
“是啊。”丘處機摸著胡子開口,“靖兒,當日到底發生什麼事,你一一說個清楚,否則別人說我們汙蔑就不好。”
聽了丘處機的話,郭靖忍著氣坐下來,好半天才開口徐徐道來。
“邱道長不知。當日我與蓉兒到了島上,先是見著一匹死馬,緊緊追著血跡而去,繞過花叢便見一座墳墓。那是黃島主亡妻之墓,可是當時墓碑已倒,墓門大開,處處是打鬥的痕跡。我當時心裏七上八下,跟著蓉兒進了墓穴,到了墓室之內,就,就見到二師傅的遺骸,緊接著又見到兩位師傅慘死在棺木之前,受的正是九陰白骨爪。梅超風已死,天下使得九陰白骨爪還會有誰!最後我還見著了四師傅,他撐著最後一口氣寫下了幾個字。”
“寫的什麼?”
“殺我者乃……”
“怎麼又不說了?靖兒,你盡管說來,誰也不用怕!”
“不是靖兒怕。是四師傅隻寫到這兒便沒了氣息。最後一個字隻寫了兩筆。”說完,郭靖拿手沾了酒水在桌子上寫下一個大大的‘十’字,寫完之後,怒視黃藥師。
灼灼的目光,甚至燒到了我身上。
“郭兄弟。”杜子騰瞧了一眼桌上的字,沉吟道,“這並不一定就代表你五位師傅是黃島主殺的啊。何況,據在下所知,黃島主可不是做了不認賬的人。”
我點頭,“傻小子,我告訴你,許多事情是不可以看表麵的。就是因為你頭腦簡單,一個十字又能推斷出什麼?我寫你的名字也可以寫出十字來,那麼你也是有嫌疑的咯。”
“我怎麼可能殺我師傅!”
“我說了,打比方而已。”我瞪郭靖一眼,然後轉個身坐在黃藥師旁邊,保持氣場。
我算是知道這回發生什麼了。
哼。
害我這次又閹不成尹誌平,虧我還借來了醉仙樓廚房裏的菜刀,磨得油光發亮的,居然還派不上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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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你乖乖坐在一邊別插嘴成麼?我這是勸架不是挑撥是非,你給我乖乖呆一邊,一個字不許說!”
我瞪了瞪杜子騰,然後乖乖地閉了嘴巴。
哼!我待會兒自己偷偷去閹掉尹誌平。大不了,就不用菜刀嘛。
我在心裏盤算著,然後努力觀察現下的形勢。
那個詞叫什麼來著,哦哦,劍拔弩張。
通俗一點說就是,快要掐架了。
但是,有我在,怎麼可能讓它發生。我念想從來都是和平的愛好者,何況無良作者沒那個能力寫什麼戰鬥場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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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傻小子你沒有證據證明是黃藥師殺了你師傅們,我們要不要先吃飯?”
“想想,都讓你不要插嘴了。”杜子騰沒好氣地看我。
我躲到黃藥師身後仗著有人護著我理直氣壯地說,“我本來是不想插嘴,但是我餓了!我到現在早飯還沒有吃!”
說來也是,半夜被弄醒直到現在,居然什麼都沒吃。要不是被餓得緊了,我才不會瞎扯,何況,我也不想見著他們打起來。
“呃…”杜子騰摸摸頭,看向‘劍撥弩張’的全真七子和郭靖,“要不然,先吃飯?”
“吃什麼飯!”郭靖氣得要死,蹦起來就準備打架。
他直直衝向黃藥師,招招淩厲。
可是一不小心二不留意三不那啥,打到邊上的我了。而更不巧的是,我恰恰好站在窗戶邊上。
其實我說郭靖打到我是牽強了,因為有一種東西叫做‘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掌風這種東西它會波及。就算黃藥師厲害的很,但郭靖是突然發出的攻擊,他自己微微一閃同郭靖周旋起來,顧不及我。所以我活該,我摔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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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仙樓的對麵,是煙雨樓。醉仙樓的窗外,是太湖。
我知道我這麼委婉你看不懂。
其實我隻是想陳述一個事實,那就是我掉湖裏了。
如果非要說會水,我隻能很榮幸告訴你,我的確在遊泳池裏撲騰過那麼幾個來回。
但這不代表我就可以在泱泱大湖裏自由來去。
所以,郭靖你這個倒插門女婿老娘恨你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