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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
因為我是從二樓砸下去的,重力加速度,連救命都沒來得及說完,就被水淹下去了。
耳朵裏鼻子裏嘴裏不知道灌進來多少水,我隻感覺整個人在往下邊沉,湖外邊的喧囂也聽不見了。
湖水的聲音蕩在耳邊上,我一會兒想:杜子騰那個混蛋幹什麼開個酒樓還要開在湖邊上太湖好看是沒錯但是很危險好吧要是有個人像我這麼摔下來他還不是賠錢賠死。一會兒又想:完了完了我念想是不是要以最挫的方式死翹翹啊啊老娘不要……
身子越往下邊沉,我心裏就越絕望。
老天啊我不要這麼挫地死掉。
嗚嗚不過如果我真死了,也要風光大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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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水還在不斷地往嘴裏灌,朦朦朧朧間終於被救起來。
我敢保證,被救起來的我一定像水鬼。
“咳咳咳咳咳咳……”再醒過來,吐出一大堆水。
“念兒?沒事吧?”眼前的人摸摸我的腦袋,語氣急切。
我吸吸鼻子,眼前人的影子模模糊糊,半天才清晰過來。
沒來得說話,就有一個嫩黃的影子撞到眼前來,“念姐姐,你怎麼掉湖裏去啦?!”
如此熟悉的幸災樂禍,除了黃蓉不作他想。
“啊欠!”我一個噴嚏打完,立刻就怒視黃蓉,“我掉到湖裏去你很高興嗎?還不都是你的靖哥哥!要不然我怎麼會掉到湖裏去!”老娘還以為自己要以最挫的方式死去。嗚……
“……”難得沒回話。
是了,人家小兩口出事了,不該嘲笑他們。
“我說……”我張了張嘴,準備安慰一下黃蓉。
“爹爹,你沒殺江南六怪對不對?你同他們說,你根本就沒有殺人,是他們冤枉你!”黃蓉拽著黃藥師的袖子,指著前邊的人。
我回過頭去,才發現,嗯,周圍挺多人的。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好像病得更嚴重了。
“念兒?”發覺我全身都在抖,黃藥師低頭摸摸我頭,“冷麼?”
我搖搖頭,但卻是不自主往他懷裏縮,“我我和你說,待會兒真真打起來了,你順手閹掉尹誌平。”
“丫頭,自己都這樣了,還惦記著閹掉別人。”
我一邊抖,一邊意誌堅定,“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他的。”
“他到底玷汙的是你還是別人家清白女子?”黃藥師沉了臉色“我聽你這個語氣,不像是為別人抱不平。”
我癟著一張嘴,“你假想被他玷汙的清白是我吧,這樣你閹的時候也好下手,啊欠啊欠!”
“好了,好了。我們回去。你這個樣子,該要燒起來了。”
黃藥師直接把我抱起來,全然不顧周圍虎視眈眈的眾人,轉身欲走。
本來嘛,這天經地義,我掉湖裏去還是郭靖害的。
但是,這裏的人顯然不肯放我們走。
首先,全真七子和黃藥師有仇本來就是來打架的。其次,他們似乎認定人是黃藥師殺的,一步也不肯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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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身都在發抖,衣服是濕的,寒氣一點點透進來。
整個人昏昏沉沉,好像發燒了。
“依老叫花子看,今日還不到八月十五,你們壞了規矩可不合道義。”
洪七公什麼時候出現不知道,但聲音還是抑揚頓挫地傳入了我的耳朵。
“是啊。各位既然要打,還需等到明日。暫時歇在我這醉仙樓吧。”杜子騰的聲音,他還真是會做生意。
後來的事情記不清楚了,隻覺得暈暈乎乎的,燒得厲害。
好像上次發燒也沒燒得那樣神智不清。
死命往那人懷裏靠,全身都在發抖,冷得受不了。
真奇怪,發燒不是熱得受不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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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醒來,明月當空照。
我第一個反應就是我多久沒吃飯了?
第二才反應到現在不是吃沒吃飯的問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尖叫響破醉仙樓。
“叫什麼?”淡淡的語氣帶一點不解。
我抖著聲音,“你你你怎麼在我床床上啊啊啊!”
“這可怪不得我,是念兒你死死粘在我身上,一刻也不肯放。”
“不可能!”我瞪大眼睛,看著眼前淡然得要死的人,“我怎麼可能讓一個男人隨隨便便就睡我床上!這…絕對不可能!”
瞪大眼睛有一個壞處,那就是原本沒看清楚的東西現在一瞪眼全看清了。
我發現他的衣裳很淩亂啊,不會是……
“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你不要隨隨便便說出去啊。”我故作鎮定。
“該不會燒傻了吧?”他摸摸我的腦袋,又比對了一下自己的,皺著眉說,“念兒,你胡說什麼?”
“你衣服怎麼這麼亂?”不會是我扒的吧?
“要知道有個丫頭一邊說胡話一邊死死拽著我的衣裳不放手,現下能整整齊齊嗎?”
“這個……”我尷尬地咽了口口水,“黃蓉呢?郭靖呢?誤會解開了沒有?你們打架了沒有?尹誌平閹掉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