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你醒醒。”
少年似乎躺在一堆石頭之上,眼前則是一片眩暈中的黑暗。耳邊隻有潺潺的水流聲以及一個女子的急切聲音,這個叫聲似乎在叫著少年。
少年現在全身都充斥著酸痛和疲倦,仿佛是負重5公裏奔跑後的感覺,一切的力量都被無情地抽幹了。少年本不想睜開眼睛,但是這個溫柔而又急切的聲音使他不得不回應這叫聲。
當少年睜開眼,他的內心瞬間被震撼到了一下。
因為眼前是一個妙齡少女,而少女的容貌讓他原本慌張疲倦的內心忽然仿佛是聽到聖歌一般,忘記了一切喧囂、酸痛和疲倦。似乎五官都停止了工作,隻是為了把所有的精力投資給眼睛,好讓眼睛能夠看個夠。
如同瀑布一般美麗的亞麻色長發微微帶卷,襯托著一張嬌美而典雅的麵龐;湛藍色的瞳孔如同那黑夜中最為明亮的星辰,讓每一個看到它的人都忍不住要寫一首美麗的詩歌來歌頌。而少女身後的天空是那麼藍,藍的沁人心脾,如同藍寶石一般的透徹,進一步映襯了少女的脫俗。這一切都讓少年感覺到自己應該是死了。因為此貌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見。
不過少年也注意到。當這個少女看到他醒來時,那雙藍色瞳孔的明眸也是微微一怔。似乎這個少女對於少年產生了一絲驚訝和意外。
“這裏是哪裏?我是死了嗎?我的頭……好痛。”
少女急忙從驚訝中恢複了微笑,眼中好像充滿了一絲輕鬆:“這裏是海岸山脈腹地。你還活著,你隻是左肩上被利器砍傷了。不過我已經給你包紮好了。”
“海岸山脈?是哪裏?”
少年努力地抬起自己那如同石頭一樣沉重的頭,勉強地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似乎這裏是在一條小河的河邊。如同輕紗一般清澈的河麵大約有10米寬,在暖暖的陽光下泛出熠熠的金光,潺潺的水聲環繞在少年的耳邊。
而這條河流就穿插在那層層堆積的灰白色鵝卵石河灘中間。河水避過那些大塊的攔路石,在石頭間的縫隙中靈巧的穿梭流動。如此推斷,現在應該是這條河流的枯水期,所以才有這麼多本應該在沉積在河底的鵝卵石露出水麵。
再往遠一點就是褐色泥土的河岸,仿佛如同一道城牆,宣告了河流和土地各自的疆界。在那裏終於能看到一些低矮的灌木叢和孤獨矗立的零散樹木。那些樹木如同一個個佝僂的老者,努力的在支撐起那腐朽的身體。綠色雖然不多,但是聊勝於無,至少讓少年看到了點生氣。
而更遠處到處都是怪石嶙峋的灰色山峰。層巒疊嶂,如劍似刀,仿佛是野獸嘴中的那一排排尖銳的獠牙,又好像被刀砍斧劈過,總是讓人產生一種壓抑。而這些山峰之上也都是鮮有草木,極為荒蕪。至少少年看來,山峰之上應該沒有任何生物。在那蒼藍的天空的映襯下,這樣的荒涼隻怕是高原上才有的景色吧。
而更為重要的是,少年怎麼也想不起來這個地名。不過此時,他最在意的是少女剛才對他那驚訝地表情,於是好奇地問道:“你剛才為什麼那麼驚訝地看著我?我很奇怪嗎?”
“啊?沒有……”少女有點不好意思地慌張回答說:“隻是你雖然長著人類的樣貌,但是卻有著一雙暗紅色的瞳孔。我還沒聽說過哪裏人是有暗紅色瞳孔的,所以有點驚訝。對不起,不好意思,請你別在意,我不是故意這樣看你的。”
少年一聽,他是暗紅色的瞳孔?這有什麼好驚訝的,天下顏色那麼多,憑什麼瞳孔的顏色就不能是暗紅色的了呢。
不過少年那極差的身體狀況打斷了自己追問下去的想法。他現在隻想趕緊確認一下自己的身體究竟是怎麼了,為何像是剛從地獄烈焰中爬上來一般。
少年忍著劇烈的頭痛看著自己的身體,似乎到處都是傷痕,而左臂更是灼燒般疼痛,不能使勁移動。否則就是那肌肉撕扯般的痛苦。
“你的頭現在還很痛嗎?談談你的感受,我來試著判斷一下你的傷勢。”看來這個少女也很關心這個落難者的身體狀況。
少年按著腦門說:“就是那種天旋地轉,又像是被許多針紮的痛。”
說著少年就要起身,但是剛一起來,肩膀上的巨大疼痛就又讓少年倒了下去。
少女趕緊扶住他,語言中透露著關切:“你先動作緩慢一點。你的腦袋應該是在河流裏漂的時候撞到石頭了,休息一會就好了。不過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在危險的海岸山脈裏?”
“名字?”這個被救起的少年一想他的名字,頓時感覺腦袋像是撕裂一般疼痛。他拍著腦袋說:“該死,是啊,我叫什麼名字啊?我怎麼記不起來了。為什麼?我……”
忽然少年感覺下巴被人給輕輕抓住了,然後少女那嬌美的臉就出現在少年的麵前,臉上寫滿了擔心和驚訝:“我給你檢查一下,你別動。”
這個少女先是檢查了一下少年的瞳孔,又摸了摸少年的後腦勺,擔心地說:“該不會是腦袋受到撞擊,導致失憶了嗎。”
“失憶?怎麼可能……”少年努力的回想著記憶,但是越想頭越痛:“我的頭好痛……”
少年的右手不停使勁地拍他腦門,希望能夠逼迫他的大腦把他的記憶還回來,但是除了換來更大的頭痛之外,並沒有什麼卵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