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皇帝密旨,用心何在(1 / 2)

從赴京趕考,到衣錦還鄉,不知不覺就是半年功夫。回想其中經曆的種種,絕對稱得上是跌宕起伏,特別是與正陽道長的那一戰,生死一發,更是凶險。

時過境遷,身份煥然一變,已是翰林院修撰——這是每屆科舉狀元郎的標準官方授職,而作為探花的葉藕桐,則為翰林院編修。

兩個都屬於清流京官,閑職。雖然沒多少權力,但前景遠大。簡單地說,就是讓人熬資格的。

當官是個學問活,背景靠山,人情資曆,還得有時運,這才能青雲直上。其中的資曆,大部分都得靠熬。在京城翰林院熬起,起點自是比外放當個七品縣令要高許多。

一縣之尊,在地方上很了不得,可拿出來的話就不夠看了,所謂“七品芝麻官”,說的便是這個。而且當縣官,各種考核製度,各種晉升程序,很是繁瑣,一個不合格,那就得繼續蹲著,甚至有被摘掉烏紗帽的危險。

相比之下,坐在翰林院裏編撰史書就清閑得多了,看看書,寫寫字,當機會來臨,便可走馬上任,六品當起。

這是慣態的思維想法。

隻可惜,當今時局已非盛世,而是大廈將傾的關節點上。本來仕途的夢想地“京城”,宛然已是一口大漩渦,置身其中,無數麻煩問題。稍不留神,就會被各方勢力的傾軋壓成齏粉。

陳三郎的性子,實在不喜歡這般勾心鬥角的爭鬥。對於七王爺的招攬,並不理會。

說來也蹊蹺,當初進京之際,各方招徠不斷,但當高中狀元後,反而消聲滅跡,沒人登門了。

有傳聞出,自從在殿上,皇帝發一通無名火,幾乎指名道姓讓陳三郎當狀元,各方手腳頓時收斂起來,如同貓走路時收起了爪牙,躡手躡腳,不敢發出聲息。至於其中內幕如何,隻有當事人知道。

反正陳三郎不想知道,是以瓊林宴後,他立刻便與許珺彙合,收拾行裝,要離京返回涇縣。

此回揚州,葉藕桐順路,故而選擇與陳三郎一起走。

葉藕桐考了探花,春風得意,他帶著書童隨從,便命令下人去購買了兩輛華貴舒服的馬車,一輛自己坐,一輛給陳三郎兩個。

清晨,兩輛馬車駛出長安城,縱然坐著狀元探花,可也不起波瀾。對於京城而言,這本就不算什麼。日常往來穿梭,不知經過多少五品以上的大官。王公貴族,也為數不少。

出到城外,陳三郎撩開車廂簾兒,回望高峻的長安城頭,見上麵兵甲陳列,旗幟飛揚,一杆杆槍尖刀刃上,在噴薄而出的朝陽照耀下,迸發出冷冷的寒芒。

這是一個龐大帝國的寒芒,隻是不知道,還能閃耀多久。

突然間,陳三郎若有所感,腦海世界束縛困鎖住《浩然帛書》的金色龍氣嗡的一下,卷縮起來,更加凝實,但分明已失去那股活潑的靈性威嚴。

他心中一喜:果不其然,當離開京城,這龍氣便失去根源,威能被大幅度削弱。

由此也可見,天下之大,各地分割,已在根子上腐蝕了王朝的根基。原本屬於夏禹的龍氣,紛紛被轉化被吸納,快要形成別的潛龍了。

陳三郎莫名又想起那位“任性”的皇帝,彼此並無什麼交集,不過察言觀色,分明與傳說中形象頗有出入,重疊不上,一下子變得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