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一切,陳三郎毫無察覺。他美美睡了一覺,疲倦盡消,起床來,出到外麵,發現敖青不在,心裏不禁打個突:敖青陰魂不散,就是為了敖卿眉。現在走掉,莫非是敖卿眉那邊漏了行藏……
一時間,拿不定主意。思慮良久,長長一歎: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已非他所能插手。敖卿眉自有分寸,想來不會有事。
嗖!
破空聲起,一隻黃鶴從天而降 ,煞是靈巧。
看見這隻黃鶴,陳三郎便知出自逍遙富道之手,用來傳遞音訊的。這一門術法倒十分實用,他也想學來著,可惜《浩然帛書》被龍氣鎮壓,無法學習。
黃鶴落下手掌,展開,見著上麵書寫一行字:“人已回,本道爺回觀閉關去也。”
看來連番挫折對他影響不小,深知自家修為不濟,要下苦功了。
陳三郎趕往武館,剛進門兒,就聽到許珺的哭泣聲:這些日子,苦苦尋父,飽受煎熬,不知受了多少苦累,今日終於父女團圓,能不哭嗎?
聽著哭聲,陳三郎感到心酸,在外麵站了一會,這才進去。
見到他,許珺撲過來,毫不客氣地粉拳就落下來。
陳三郎抱著她,久久不舍得放開。
邊上許念娘板著臉,幹咳一聲:好小子,一來到就把女兒給搶走了,摟摟抱抱的,還把不把我放在眼裏?
許珺臉頰泛紅,鬆開去,退到一邊,道:“我去買菜,做飯。”
陳三郎是真餓了,好不容易等著飯菜做好擺上來,立刻開吃。
吃飽喝足後,他與許珺坐在一起,聽許念娘說話:
“珺兒,你把《許氏拳經》傳給他了?”
語調頗為凝重。
陳三郎一聽,忙道:“這事不怪珺兒……”
據說江湖上關於武功的傳承有一套非常嚴格的規矩,什麼傳子不傳女呀,什麼不得外傳呀,一大堆這些。要是犯了,往往會受到嚴厲的懲罰。這般規矩的源頭,主要是為了預防教錯了人,從而發生欺師滅祖的事。但與此同時,卻也導致許多絕學找不到人傳,從此失傳於世。
許念娘一擺手,緩緩道:“我沒有怪任何人,如此正好。”
“什麼正好?”
陳三郎有些摸不著頭腦。
“你練習《許氏拳經》已經一段時日,有了基礎,這樣的話,便能學我的刀法了。”
旁邊許珺一聽,喜出望外:“三郎,還不磕頭拜師?”
陳三郎當即俯身下去,恭恭敬敬行大禮。
許念娘看著他,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教你刀法,但能學到幾分,便是你的造化機緣。”
他的這套刀法,連女兒都不曾教。因為這是一套剛陽刀法,許珺為女兒身,不適合學,所以才學了薄刃短刀。
陳三郎可是見過這位嶽父的刀法的,龍城途中那一刀,石破天驚,鬼神莫測;而今天一刀廢掉賊首,更是顯得舉重若輕,輕描淡寫,牛逼得不得了。
能學到如此刀法,哪裏有推卻的道理?
想當初,陳三郎拜入武館,也就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學點基本功,強身健體罷了。
“口訣我隻說一次,你能記多少是多少。”
許珺急道:“爹,一次怎麼夠?”
許念娘不為所動:“凡事當求個‘緣’字,若是無緣,學不會,我就算重複一百遍都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