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傻沒有因為他娘親的死亡有一絲一毫的波動,傻得徹底,同樣變傻的,還有那蹲坐在炕邊了一宿的安誌。
舞楨恨鐵不成鋼,又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沒用。
她不用猶豫了,找他,是必須的事情。
一為晚娘的命,二為二傻的病。
她俯視著安誌,嚴肅了神色,“我出去一趟,去找辦法,晚娘的屍體你現在不許動,等我回來,我不知道自己這趟會不會帶回來什麼好的結果,但是我會努力一試,你做不了什麼就不要添亂。”
舞楨說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安誌看著地麵,仿佛沒聽見她說什麼。
晚娘身上的鮮血順著她的手臂流到了二傻的手上,二傻的手突然顫了一顫,隨後,眸子裏漾滿了笑意。
舞楨再次回到那個岩石洞裏,她原本做好了撲空的準備,誰知竟然真的遇到了那個木頭男。
“你你你……你怎麼果然在這兒?”相對於那塊兒木頭的麵無表情,舞楨就表現的很不淡定了。
那木頭很不解風情的靠著岩石雙手環抱著肩,“你來找我不就是希望我在這兒嗎?”
“你知道我是誰?”舞楨想起來自己現在可不是狐身。
木頭不屑於回答她,彈了彈衣服上看不見的灰塵。
額,舞楨摸了摸鼻子,也不多廢話,直奔主題,“我需要你幫忙。”
“我為什麼要幫你?”
“因為你咬了我。”
“你不覺得我沒咬死你對你來說已經是莫大的恩惠了嗎?”
“那你為什麼還給我包紮?”舞楨不服氣反問。
“你既然我知道我給你包紮了,說明咬你一事已經扯平,還敢跟我提條件?”那木頭也是個省油的燈。
我擦!
舞楨忍不住爆粗口,這人一副麵癱的樣子,怎麼這嘴這麼能說。
“十萬火急,關乎於人命,”舞楨低了語氣,硬的不行來軟的,“因為你那天的突然出現,小二傻現在癡癡呆呆,他娘親也死了,難道你不應該為自己的過錯負責嗎?”
那木頭想了一下,對她道,“我可以幫你,但前提是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好。”舞楨不猶豫。
“你都不問我是什麼?”木頭微有詫異。
舞楨聳了聳肩,“就算是你要我的命,那我以一換二也值得啊。”
木頭一怔,玩味一笑,“好,希望你到時也會這麼痛快。”
“那是自然,”舞楨不願再多說,她生怕晚回去晚娘和二傻出了什麼差池,急了神色道,“我們快走吧。”
“好。”
“你的藍眼睛真漂亮,對了,我叫舞楨,你叫什麼名字?”
“焱宸。”
“哦,木頭,很好聽。”
“……”
可舞楨沒想到的是,她急趕慢趕的,卻還是晚了。
晚娘的屍體被火化了,還被堆起了個墳,那木牌子上除了慈母晚娘的名字外,還多了一個名字,安誌。
將他們合埋起來的人是二傻,此時他正站在墳前,麵前燃著冥紙和白竹。
他不再癡傻呆滯,反而身上多了一襲雲淡風輕的意味兒,沒過十歲的他身上卻多了一份歲月沉澱後的滄桑。
舞楨覺得,這樣的他比呆子二傻更可怕。
“為什麼?”她沒先問二傻是怎麼好起來的,而是指著那木牌子疑惑道,“為什麼安誌也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