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序:我的朋友慕容小花是個偵探(下)(1 / 2)

慕容今年才二十五歲,我還是不敢相信他已經去世,即便我參加了他的葬禮,並且親手將他埋進黑暗的泥土。

許多次,特別是深夜無人時,我常常恍恍惚惚,依稀看見他就站在我身後。他安靜的像他小時候,連呼吸都輕輕柔柔的,隻是站著,直勾勾的看我。隔著霧氣,我看見他的嘴角裂開,眼神發出明黃色的亮光,似乎在告訴我一切都是個玩笑,他還活著,正躲在某個角落裏偷笑我又被他騙到了。可是當我撲過去,一切又煙消雲散,隻剩下月光灑落一地,提醒我那隻是幻覺。

這樣的情形每晚都在發生,就像是一個噩夢緊緊地纏繞著我,令我總是莫名無法呼吸,隻得借酒安眠,然後我竟然染上了酒癮。

說起來慕容也有酒癮,是從三年前突然染上的,沒人知道是因為什麼,隻記得那段時間他常常奔走於警察局,我們讀過的高中以及曾經住過的小區之間,似乎在調查著什麼。三個星期後他一臉失落的結束了這種行為,接著便開始酗酒。

從那是起,無論去哪裏他都帶著酒瓶,或者揣在懷裏,或者抓在手上,走路時常常是畫彎曲的弧線,好在運氣極好,一直沒發生車禍。我們不停的問你是怎麼了,但他隻假裝糊塗說“好喝好喝”,或者用扭曲的笑臉敷衍說是“喝醉了容易睡著”,我們都明白這顯然隻是借口。

他的酒品和酒量都不怎麼樣,這點和我幹爹決然不同,我幹爹是千杯不醉,越喝越精神煥發,他是一杯即醉,醉之後還不老實,總要發發酒瘋,嚷嚷一些沒頭沒尾的糊塗話,鬧得人仰馬翻之後,才肯倒頭去睡。

那幾年我最大的痛苦就是在他酒醉後照顧他,負責將他從各種各樣的地方帶回家。許多次我聽見他不停地喊一個名字,眼淚如珠,喊完還惡狠狠的罵一聲“騙子”。

我試著趁著他醉了套他的話,卻總不能如願,他總是能避開我的問題,一度讓我以為他是在裝醉。我也曾在他清醒時追問,他支支吾吾半天總會將我繞的暈頭轉向,當我再次想起,他已經跑開了。

到最後我也沒能得到答案,隻好自己猜測:他可能被哪個女人給欺騙了感情。

我並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就是那個十七歲短暫出現的少女,因為距離那段記憶已經過去了五年,於是偷偷地向兩位母親大人打報告,沒想到她們非但不擔心,還為此竊喜不已。按她們的邏輯,被騙總比什麼都不發生來得強。

我聽了頓時深以為然,從十七歲那年之後,慕容就沒有交過一個女朋友,周圍甚至連年輕女性都沒有一個,如果他真的被女人欺騙,那至少證明他開始了新的感情,確實算得上是一件好事。然後又是一陣批判,關於誰家小孩都能打醬油了之類的,是她們這個年紀聊不完的話題。每次這個時候我都會異常滿足,因為我會被作為正麵典型接受表揚,而慕容是反麵教材隻能接受批判,誰叫我女朋友那麼多呢?當然,最主要的是我雖然沒有結婚,已知的私生子卻是已經有了三個。

那之後,我接受了一個偉大而艱巨的任務,幫他介紹女朋友。當我從兩位大人手中接過活動經費,我從未有過的熱血沸騰,沉寂的心髒裏仿佛有火山爆發。

我們熱火朝天的忙著給他張羅對象,甚至成立了慕容小花相親委員會,成員包括我--燕西樓,顧山--慕容的小姨父,顧雲杉--慕容小花的表妹,顧山的女兒,李須臾--?(我才不會告訴你這就是慕容的私生子),而我的兩位母親大人出任委員長,負責發號施令和下撥活動資金。

我們的第一個目標是成員的內部推薦,推薦人是李須臾,目標是他的阿姨李紅顏(好吧,阿姨其實是母親)。那時我還不知道慕容和兩人的關係,對於少年的興奮始終無法理解,總以為是李紅顏對孩子太苛刻,不然孩子不會這樣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