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慕白並不想在這種事上浪費時間,但掌管一州兵務的司馬大人前來拜見,總要給幾分麵子,於是拄拐開門,將李紈請了進來。
李紈見方慕白拄拐出來,略感詫異,隨後做出關切之態,連忙上前攙扶。
揮了揮手,方慕白沒讓李紈碰自己,口中客套道:“方司馬登門拜訪,老朽本該出門相迎,隻是年事已高,不到之處還請包涵。”
“先生這是哪裏的話,您是長輩,又是青州唯一的大劍師,這些年為我盛唐立下赫赫功勞,晚生怎敢勞您大駕?本來早就該登門拜訪,現在才來著實失禮。”李紈的目光始終鎖在方慕白身上,想看他是否真的已經年邁無力。
“哪裏哪裏,我回清遠不到一年,整日都深居家中,你不知道很正常。”
兩人客套了半天,李紈終於按捺不住,開口道:“先生可能已經知道,小兒因葉瀾而死,不為子報仇枉為人父,先前因先生孫女出麵,晚生沒有捉拿葉瀾,卻不知先生是什麼意思?”
“哦,決鬥勝負很正常,葉瀾並沒有違背規矩,這事還是不要再提了。”方慕白打了個圓場,可李紈並不吃這套。
“先生定要插手此事了?”李紈臉色不豫,但麵對方慕白隻能強自忍住怒氣。
方慕白自認為很給李紈麵子了,身為大劍師,本就看不起地方官,此時見李紈態度不佳,冷哼一聲,緩緩說道:“李司馬還請不要自誤。”
“既然如此,晚生告辭。”李紈氣憤離去,臨走時又看了眼方慕白手中拐杖,眼中厲芒一閃而逝。
方慕白一直沒正眼看李紈,所以他沒看到李紈眼中的怨毒與狠辣。當然,即使看到也不會在意,雖然年事已高,但殺個把司馬也沒什麼問題,如果李紈敢不聽勸告,一劍斬了就是。
李紈回到家中,一個人進了書房,眉頭緊鎖,來回渡步數十圈後,終於臉色堅毅,揚聲叫道:“來人,讓李通校尉前來見我。”說罷坐在書桌前,攤開一張信紙,執筆落下,影響無數人命運的信箋就這樣被匆匆完成。
李通是李紈族弟,被他一手提拔為校尉,算得上是他心腹,在書房會麵後李紈交代一番,將信箋交到弟弟手中,再次叮囑道:“此事關乎身家性命,成了不僅可以幫君蘭報仇,而且你我也能自此平步青雲,敗了的話。。”
“哥哥放心,倘若事敗,全是我一人所為,絕不會牽涉到哥哥半點。”李校尉信誓旦旦。
“若有萬一,你家妻兒自有我照拂,現在君蘭不在了,你兒就如我兒一般,決計不會虧待他們。”李紈寬慰道。
“有哥哥這句話弟弟就放心了,為防夜長夢多,我這就出發。”李通也不拖遝,抱拳準備離去。
“路上小心。”李紈叮囑道。
李通走後,李紈臨窗望著外麵的朗朗乾坤,自語道:“君蘭,為父定會為你報仇,哪怕血流成河,屍橫遍野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