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月後的天香院裏。
玉容見芳亭進了廂房便像以前一樣想退出去。候爺叫住了往外走的玉容“留下,無需回避”玉容有絲不自在,本想著公子一年多沒來過天香院了,必是與芳亭姑娘有一番體己話要說的,自己也好趁這個時機再去找溫如玉,現下候爺這麼說了也隻能乖巧應了聲是。
亭芳似嗔非嗔的看著候爺“候爺都不想念我麼?一別一年多,我可是想念候爺的緊,候爺似是瘦了,可是吃了不少苦吧。”說完一臉心痛之色便伸手想去摸候爺的臉。
玉容聽了心裏扔下三個字“真坦白”,麵上卻是一本正經的立在候爺身後不動如鬆。亭芳身後的小丫頭不敢開口說話,隻是一雙眼睛總是含情帶怯的滴溜溜轉著偷眼瞧著候爺,一張臉粉粉圓圓稚氣中帶著幾絲引誘的意味。玉容心裏歎一聲“人總是愛看皮相的,連這麼小的姑娘也被候爺迷住了。”
“聽媽媽說紫月你調教的不錯,琴棋書畫皆能”亭芳身後的小丫頭露出一絲得意的笑,不經意的掃了芳亭一眼。玉容心下暗道“難道她就是紫月?”
亭芳笑道“是紫月自己爭氣,亭芳不敢居功。這丫頭再過一年多便成人了,候爺是想……?”亭芳音調拉的長長的,候爺自是明白什麼意思,淡淡道“你無需操心,我自有安排。”亭芳眼裏閃過一絲苦澀,自己年華漸老,這麼久沒見,也不見候爺對自己多一點溫存,終是不再對自己留戀了麼?心裏發苦卻還是對著候爺言笑晏晏。陪候爺聊了許久暗示多次都不見有讓玉容回避的意思,亭芳眼裏的苦澀越發明顯。不得不找著話題聊,似是發現什麼似的帶著一絲驚異道“候爺身後的小廝一年不見倒是與紫月眉眼有幾份相似,隻是候爺這小廝似是太過瘦弱了些,紫月豐潤了些。”
候爺聞言輕輕哦了一聲仔細看了看紫月,紫月被看的一臉含羞嬌怯狀,麵上飛起兩朵紅雲。再看玉容時,卻見玉容麵無表情任自己打量眼神不知望向何方,候爺笑道“確有幾分相似。”亭芳將紫月的情形自是看在眼裏,桌下的手狠狠絞了絞帕子,臉上卻是笑中帶愁。玉容聽了候爺的話,心裏咯噔了一下。自己暗訪院中所有帶玉字,雪字的女子均不見有妹妹的影子,難道這個紫月會是自己的妹妹,她也和自己一樣改了名姓?可那時年幼,實在記不得妹妹長什麼樣,就算那時見過,現下也未必能認的出來,按芳亭剛說的年級倒是和妹妹差不多。唯一能相認的就隻有雙容偑,自己的那塊早就沒有了,妹妹的那塊不知是不是還在。玉容微微蹙了蹙眉,候爺見了嘴角微扯,隻當玉容不想將自己與青樓女子相提並論。起身對亭芳說道“今日還有事,改日再來看你。”說完看了一眼含情脈脈望著自己的紫月,嘴角滑過一絲冷笑轉身出了門。
玉容跟在候爺身後不響,見街上有行乞落難之人依舊偷偷落後幾步悄悄擲些碎銀子過去,一抬眼卻見公子正望著自己的一舉一動。玉容嚇了一跳,忙上前兩步緊跟在候爺後側,候爺身邊的侍衛也都不動聲色如同什麼都沒看到般跟著公子步伐不緊不慢前行。
“天下苦難之人何其多,你這樣又能救得了幾個?”候爺的話輕輕傳過來。
“下次不敢了”玉容低頭輕語
候爺微歎了口氣,看著身後的侍衛道“你們先回府”侍衛不放心的叫道
“主子?”
“無需擔心,忠叔若是問起,就說晚些時候我會和靈兒一道回府”一眾侍衛聽了恭身行了一禮先行走了。
候爺看著低頭的玉容淡淡道“抬起頭來,隨我四處轉轉”
應了聲是,玉容乖乖跟在候爺身後有些心不在焉的慢慢蕩著。看著玉容總是習慣性的和自己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候爺微歎了一聲“可是為剛才的事著惱?”玉容啊了一聲,有些沒反映過來。看著玉容有些微傻的樣子笑著說道“公子知你心善,隻是你這般就算將你的銀子送光了也是救不了他們的”玉容回過神來看著公子,兩隻眼珠烏溜溜的似是詢問,看著玉容那雙會說話的眼睛候爺自信道“相信公子,隻要十年,南豐國便不會再有難民流離失所,我定會讓南豐國富民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