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容醒來時,身邊隻有啞婆婆,看到玉容睜開眼睛,咧嘴笑了。見玉容想起身,忙上前扶了她靠在自己身上,嘴裏啊啊啊的一手還比劃著。
“我躺了多久了?”
啞婆婆用手指比個三,玉容用手輕撫過疼痛的胸口,看著自己身上的幹淨衣服對啞婆婆輕聲說了聲謝謝。啞婆婆善意的笑著擺了擺手。
趁玉容醒著啞婆婆忙喂了她些粥食,無論玉容問什麼,都是笑著比比劃劃。見問不出什麼,玉容隻能接著躺倒休息。
趙玄這一走便是十日,這期間玉容已能半靠在床上了,啞婆婆也趁玉容精神尚好,幫她洗了發淨了身收拾的極是清爽。禦醫第一次在玉容清醒狀態下來把脈時,玉容極是戒備的縮到了床角。胡禦醫摸摸最心愛的胡子道“你的事我和這裏的老軍醫早知道了,你盡管放心,趙將軍有令不許我們外傳,我們自不會隨便說出去。”
趙玄入帳時恰見玉容半靠在床上,不顧禦醫啞婆婆在場,滿是驚喜的走上前,抓著玉容的雙手道“你醒了。”
看著一邊的禦醫問道“她身體如何?傷口會不會有礙?”胡禦醫翻了個了白眼“死不了。”至於傷口問也白問,趙玄會讓他們看麼,上藥包紮都是趙玄自己動手和親自指導啞婆婆處理的,有問的必要麼。
看到胡禦醫的表情,趙玄有些尷尬的清了清嗓子,胡禦醫極是識相的說要去熬藥便出了營帳,啞婆婆笑著拿過床上的幾件衣服也往外走了。一下子帳裏就隻剩下玉容和趙玄二人。
“謝謝你又救了我”玉容輕輕開口,順便抽回自己的手。
“我們之間何需再多說一個謝字。”
“這些天是去攻城了麼?”避開趙玄灼熱的視線,玉容垂目低聲問道。
“嗯,如今我們的人馬已近逼湙城,後援的大批兵馬都要轉到下個城鎮做為後防,此處陳老將軍會派李安前來守城,你傷勢未愈,便留在此處靜養,等你好了我再來接你。”趙玄不錯眼的看著玉容說著。
“也好。”現下跟去隻能成為累贅,根本沒辦法上陣殺敵,玉容心裏想著。
“阿容,等著我”趙玄看著玉容輕輕道。
隻當趙玄說的是等他來接她上戰場,玉容想也沒想就嗯了一聲,點了點頭。趙玄忘形的撫上了玉容的肩,卻不想用力太大,牽動了傷口,玉容疼的悶哼了一聲。趙玄慌忙移開手“弄疼你了”
玉容輕搖頭“無事”
趙玄沒對玉容多說前方戰事,隻讓玉容安心養傷。見玉容疲累便扶她歇下,自己出了營帳直到深夜才回來,見玉容睡著了也沒多打擾,呆呆望了一陣,徑自在玉容以前睡的地鋪上合衣躺了一晚,天色剛亮便又出去了。
第三日晚間時候,趙玄入得營帳,命侍衛帶了啞婆婆先走,看著玉容說道“我為你新安置了住處,我帶你去。”說完用一條薄被將玉容包住,抱著直接從帳裏走了出去,這一幕引得周圍看見的士兵紛紛偷偷側目,更是在日後暗地裏傳的沸沸揚揚。
玉容想下來自己走,趙玄輕聲道“你傷口尚未全好,不便用力。路不算遠,我抱你去,片刻光景也就到了”玉容聽了便也不再多話。
趙玄不敢騎馬,怕顛著玉容。抱著玉容出了軍營上了一乘事先備好的軟轎才接著往前走。兩人同坐一轎,玉容有些不自在,趙玄解釋“我怕你有傷,身子無力坐不住”玉容不自在的嗯了聲,望著窗外漆黑的夜色。火把一閃一閃的在轎子前方照著路,轎子有節奏的晃動著。玉容有些暈,這好像是自己記事以來第一次乘轎吧。
到了新的地方,啞婆婆已是站在門口。看到趙玄抱著玉容往裏走,有著皺紋的臉笑成了一朵菊花。大門兩邊各自守著幾個侍衛,見趙玄先是恭敬的叫了聲將軍,見到被抱著露出麵孔的玉容,愣了一下,繼而皆都默默的行著注目禮,看他們一路往內院去了。
將玉容輕輕放在鬆軟的床上,趙玄順勢坐到了床沿“城裏剩下的兵馬布防已安置妥當,我這便要去湙城腳下與大軍彙合。你若是有事,記得派人捎信給我。我必會趕回來。李安稍候便會來到此處,這裏是新設的駐軍將軍府第,你且安心住著,胡禦醫也在這座院子裏,明天他會來看你。”
“我的傷沒什麼大礙了,胡禦醫既是專為你而來,還是讓他隨你去的好。”
“阿容,胡禦醫在這裏,我在前麵才能放心。”
玉容不再說話,趙玄望著玉容良久,心裏鼓了數次勇氣,終是沒敢上前一親香澤。紅了臉說道“前麵戰事緊張,我得連夜趕回去。你好好照顧自己”玉容輕輕應了,趙玄又找到啞婆婆細細叮囑了一番,啞婆婆聽的一個勁的點頭,趙玄才依依不舍的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