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們走吧,在這裏躲著也不是辦法,我大概知道夜辰被關在什麼地方,那裏很隱蔽,而且是個密室,你們自己去找的話,一定找不到。”夏侯昊蒼放棄掙紮,不僅僅因為這可能是殷晚昭的好意,更因為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去麵對現在的問題,他不希望自己在意的人互相怨恨,成為敵人。
“不過你還是改裝一下比較好,現在就這樣出門的話,我怕到時候會引起騷亂。”夏侯昊蒼要比自己想象的爽快,這一點倒是出乎了楚一寒的意料之外,當然這是好事,免得他們還要多費唇舌。
時間比較緊迫了,夏侯昊蒼就隻是換上了和楚一寒殷晚昭一樣的侍衛服,並沒有再做易容,改裝好後就離開了思過堂。夏侯昊蒼所說的那間密室和思過堂幾乎位於兩端,要到達那裏就必須要穿過皇宮,也就是要接觸到現在最混亂的場麵。
原本楚一寒是相信以他們三個的實力,無論是什麼樣的局麵他們都能不動聲色的經過而不被察覺的,隻是有些事情卻已經脫離了軌道,再也不能挽回。還沒走出多遠,楚一寒便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氣味,濃烈的,血的味道!“阿昭,好像有些不對勁,我怎麼覺得……”
夏侯昊蒼一下子就衝了出去,他的反應要比楚一寒說的話還要快,那股味道他也聞到了,即使不知道楚一寒和殷晚昭來之前的事情,可這樣的味道還是讓他覺得恐慌,心裏巨大的不安迅速的擴散,他有一種直覺,這座皇宮……是不是要變成修羅場了?
“楚一寒,我好像聽到了好多好多的慘叫聲,還有刀劍的聲音,應該是我聽錯了是吧?”殷晚昭比較靈敏的是聽覺,雖然相距還遠,但是他們都發現了異樣。
“別說了,我們快跟上去!阿昭,如果真的發生了我們想的那種事情,你一定要把過錯推到我身上,知道嗎?”他們都在害怕,害怕自己當初的決定牽累了一大批無辜的人,即便如楚一寒早就見慣死亡,他也不可能真的忍心。而他更害怕的,是殷晚昭要怎麼麵對?她會覺得一切的罪孽都是因為自己的不理智而引起的,她會內疚到發瘋的!
“楚一寒,我突然覺得害怕,我可不可以留在這裏,你們先去好不好?”殷晚昭突然有些抗拒去迎接這個未知,因為直覺告訴她,那一定是自己絕對不願意麵對的事情!
楚一寒心疼了,難受了,可是他卻不能答應,不能說“好”,她是堅強的女子,有些事再痛苦也不能夠逃避。“沒關係,有我在,跟著我,就不會覺得害怕了。”他要守護她,無論是她的人,還是她的心。
殷晚昭抓著楚一寒的衣袍,手心裏已經浸滿了汗,這一刻,她依然不安,依然恐懼,卻依賴著他給的安心。“我們走吧。”他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可為什麼仿佛給了她無形的能量,讓她漸漸又有了勇氣。
走得越遠,那氣息與聲音便更加清晰,再近些,就看到了越來越多的屍體和四散逃竄的百姓,衣縷散亂,還沾染著些血跡。身後,是手持利刃尖刀追逐廝殺的士兵,隻是他們殺的並不是危害這個國家的人,而是這個國家的子民,他們應當去保護的人!
“住手,全都住手!”夏侯昊蒼用力的大喊著,當他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就仿佛呼吸都快要停止,連血液都似乎冷到幾乎凝固。這一切究竟是怎麼發生的,為什麼要讓他見到這麼殘忍的事情?
夏侯昊蒼已經脫掉了那身礙事的侍衛服,原來的麵貌一覽無餘,百姓們見到了立刻就認了出來,拚命的喊著“殿下救命!”
士兵們見了夏侯昊蒼,手裏的動作也都停了,原本他們也就不願意做這樣的事情,雖然不知道正在禁閉期間的前太子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但是這或許會是一個轉機。
“你們都給我住手!現在誰要是再對一個無辜的百姓動手,我就先要他的命!我知道你們或許是奉了皇命,但這樣的事情你們真的願意去做嗎?即使我現在已經不再是太子,我也會用自己的生命做保證,護你們的周全!”夏侯昊蒼鄭重的保證著,他相信那些士兵那是有良知的,他們也不願意做這樣慘絕人寰的事,所以他即便是要用自己的性命去換,也必須要讓這些百姓和士兵們都活下來。
連鎖反應下,四周的士兵們也都一個個停下了手裏的殺戮,整個皇城的百姓幾乎都來了,誰也不敢保證自己麵對的下一個人會不會是自己的家人或者朋友,所以他們都願意相信這個曾經他們一直相信的廢太子,即使他被安上了那樣的罪名。
“楚一寒,這都是我們的錯,如果不是我們把這些百姓們牽扯進來,就不會有人無辜枉死。全部……都是因為我們的自私,隻想到自己的利益……”殷晚昭多麼希望自己看到的這一切隻是個夢,醒了就好了,可是它卻是確實的發生了。
“阿昭,那就讓我們一起贖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