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章(1 / 3)

港報解讀新一輪解放軍高級將領人事變動原因。除了副總參謀長章泌生中將和廣州軍區司令員劉鎮武上將對調外,解放軍少壯將領紛紛“二級連跳”,擢升速度之快,堪稱近年來所罕見。這包括某大軍區參謀長房峰輝中將出任軍區司令員;某大軍區參謀長趙克石中將升任大軍區司令員;某大軍區副政委陳國令中將升任某軍區政委;某大軍區參謀長王國生中將升任軍區司令員。這種“二級連跳”的晉升軌跡,現實中央軍委為年輕有為將領設置“快車道”的魄力。美國軍事觀察和評論機構認為,解放軍現代化進程的加速,需要“更年輕、更有知識、更有眼界”的指揮人才。

已經是數月前的舊聞了。我關閉了網頁,揉揉太陽穴,去冰箱拿了塊栗子蛋糕吃。今天是今年的第一個七夕,我曾經向一個男孩允諾會陪他過兩個七夕。我媽打電話過來,歎了口氣道,你還是去一下吧。不管怎麼說,孫媽媽跟孫郴可沒有什麼對不起咱家的。

這一年的暑假,我見到了孫郴,在孫士傑的葬禮上。孫局長終於高升,進入了省委。他興奮莫名,在飯局上喝高了。車子上了高速,前麵有輛貨車跟卡車追尾。本來與他無關,他非要下去看熱鬧,司機跟秘書都拗不過領導,隻好跟去。一箱貨物掉下,秘書伸手去擋不及,剛好砸到他的頭上,當場斃命,秘書一條胳膊粉碎性骨折。是不是很諷刺?那場車禍的原本相關人員最多隻受了擦傷和輕微的軟組織挫傷。

他是害死我外婆的凶手和導致我小姨喪命的始作俑者,他死了,我媽隻差沒買鞭炮來慶祝,豈肯去吊唁。但他畢竟是孫媽媽的丈夫,孫郴的父親,我媽覺得家裏一個人不去不好,就讓我作為全權代表。她以為我是小孩子,怨恨的少;可她不知道我的怨恨更多。

孫郴比記憶裏高了一些也健壯了。他神色肅穆,眉宇間有淡淡的疲倦和悲傷。縱使千般不是,他始終是他的父親。何況孫士傑在為人父這一身份上的表現也確實無可責摘。我對孫郴點點頭,說了句“節哀”,奉上一炷香。抱歉,我沒辦法去磕頭,我永遠也做不到飄然世外,我會恨我會怨。

“其實他死了未嚐不好。”孫郴淡漠地瞥了眼靈位上的名字,“他折磨我媽夠久了,現在我媽終於可以喘口氣了。”心灰意冷的孫媽媽尋覓到了新的伴侶,孫士傑卻為了自己的仕途,怎麼也不肯離婚。

人的感情往往與理智背道而馳。孫郴雖然說的漠然,卻堅持不讓孫媽媽的男友插手自己父親的葬禮。

孫郴在英國一切順利。我知道,他一直都是出色的,出色的讓我因為他是我的小哥哥而驕傲。我想我們都長大了,大到足以彼此拿往事開玩笑。我說起當年他苦苦追求我而不得。他連連歎氣,直曰,隻恨當時年紀小,少不更事誤入歧途。現在他已經有自己喜歡的女孩兒,他的女友是個溫婉可人的大家閨秀。他拿錢包裏的相片給我看,得意的尾巴快翹上天。

“切!驕傲個什麼勁?”我承認我有點酸酸的,憑什麼啊,這樣的大美女居然被他釣上手了。

“你是沒必要落寞的。”孫郴笑道,“柏子仁比起我雖然還差了那麼一點,不過配你也綽綽有餘了。”

我訝然,孫郴走了以後跟我們都斷了聯係,他又是如何知道我和柏子仁的事?

看到我睜大眼睛,他了然地笑了。

“我就知道柏子仁會追到你,你也會愛上他的。”孫郴調侃道,“怎麼說,我也勉強算個月老吧,到時候別忘了包紅包給我。唉,可憐我當年一顆赤誠的童子心,居然為他人作嫁衣裳。”

“為什麼不是陸西?”我抬起頭,靜靜地看他的眼睛,“為什麼你不會以為是陸西?”

“他要能追到你,我也應該可以。”孫郴愣了一下,皺眉道,“難道我猜錯了?”

“沒有,你沒有猜錯。”我笑了笑,揚起頭,“要真有那一天,一定包你個大紅包。”

等著我的大紅包的孫郴躲在房間裏壓抑地哭。

他說,“他的事跟我沒關係。”

他說,每個人隻能對自己負責,不能承擔別人的過往。

有的時候很多事都有些奇怪。比方說,我的生日明明不是十月一日,可是為了就賓客的時間,二十歲的蠟燭莫名其妙地提前點燃。我不應該生氣的,因為這本來就不算什麼不是。但我有權利不高興是不是?我把自己慣壞了,我不想事事都遷就別人時還偽裝的我有多樂意。等到真正生日的那一天,一切反而平靜。

我關了手機,去了我熟悉的公寓。將手放在門上,門一如既往地打開。我開始整理屋子。柏子仁走後沒多久,我收到了快遞送來的房產證,上麵寫著我和他的名字。這個人,我甚至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拿了我的身份證。

房間剛剛擦洗好,門鈴響了,我簽收了一個盒子。打開一看,祖母綠的護身符。我撫摩著清涼的石塊,想起去年的明天,有個男孩對我說,他會代替護身符守護我。我將他送我的所有護身符拿出來一一擺放在桌上,逐個地撫摸。各種質材,各種造型,辟邪的護身符。我把它們貼在臉上,沁涼。我輕輕笑了。

外麵門鈴震天響,我走過去開門一看。梁丘得意洋洋,大聲嚷嚷地邀功,我說在這裏吧。

“麥麥,什麼意思啊。瞧不起我們,打算老死不相往來啊?”程家明摸摸鼻子,嘖嘖有聲,“連手機都關了,太不仗義了。”

我連忙裝模作樣地拿出手機看看,赧然道,手機沒電了,我沒在意。

“找我有事?”

程家明挑挑眉毛,沒當場戳穿我的拙劣伎倆。

“不至於吧,麥麥,你生日都不記得了?”梁丘砸吧砸吧嘴巴,痛心疾首的模樣,“可憐我辛辛苦苦鞍前馬後的奔波,合著半天,人家根本不領情。”

我立刻警覺,別指望我請你們吃飯。你們大爺吃一頓可以抵上我一學期的生活費了。

梁丘捶胸頓足,無比傷感地哭訴:“我自覺社會形象還可以啊,怎麼擱你眼裏就成一欺壓良民的惡霸了呢?”

我失笑,到底找我什麼事?

“你生日,我們給你慶祝!”梁丘眼睛要噴火。

我不怕死地手向前伸,知道我生日啊,禮物呢?

慪的梁丘掉頭下樓。我跟程家明才下去,就見一輛銀色的BMW“嗖”的開出去了。我眨巴了下眼睛,轉頭對程家明表示驚訝,哎喲喂,小盆友脾氣見長啊。程家明立刻滿臉菜色。

我一麵跟程家明八卦他的緋聞,一麵用手機上網看新聞。程家明終於還是跟那個女神姐姐訂婚了。我以為他跟周處傑無論如何都會跟他生點罅隙,後來才知道我把女人的地位想的太高了一點。

正逢“十七大”,我看了條新聞,笑著問程家明“喲,都成中央委員了!可惜不是司令了。噯,大哥,你指教指教一下升鬥小民,這究竟是升了還是降了。”

程家明斜斜睨過來,你說呢?

我看看周圍這迎接的架勢和諂媚的笑臉,立刻點頭,以我的直覺,應當算是升了。

他大笑,做了個邀請的姿勢,我立刻趾高氣昂地踩著小高跟進去了。唉,虛榮的女人啊。薑焱沒說錯,我就是一小女人。小女人=女人+小人,最難養的那種,難怪總有人栽在我手裏。

一桌子都是柏子仁的朋友。個個人精,矢口不提柏子仁,張口閉口的熱乎的很。男人天生比女人有幽默細胞,更何況這一桌上哪個是庸人。我被逗得不停地笑。程家明最後開腔,麥麥啊,你也是我們的朋友,別生分了,要有事就開口。我笑著道謝應允。

飯局散了程家明送我回去。一路上兩人皆是沉默不語。到了要下車的時候,他突然歎氣,麥麥,有些事情一定不能放棄,就好像兩個人的腿綁在一起,依靠對方的腳前進,誰遲疑一下都會讓兩個人都受到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