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醒來(1 / 2)

發現有人闖進院子,白玉一驚,快步走到屋外,白易則摸索著跟了出去。

院子裏闖進了十多人,為首的正是寒峰,寒峰身旁還跟著幾個看熱鬧的富家子弟,在這些闊少爺的身後,是七八個健壯的惡仆,個個橫眉立目。

寒家可是永安鎮上的大戶世家,家產豐厚,財大氣粗,在永安鎮無人敢惹,這整個布衣巷都是寒家的土地,居住在布衣巷裏的窮苦百姓,每年都需要交納租金。

窮人在永安鎮是置辦不起家業的。

白玉給寒家做過短工,當然認得眼前的惡少,一見是寒峰,女孩兒頓時小臉兒一沉,冷聲道:“租子都是年底結,這才年中,還有半年的時間,你來收什麼租?”

“年底結賬?”寒峰貪婪地盯著少女玲瓏有致的身子,邪笑著說道:“我家的地,我想什麼時候收租子,就什麼時候收,今年是年中,明年也許就是年初,不但收租,今年的年租還要漲,從一百大錢,改成每年十兩銀子!”

漲了百倍的租金,預示著寒峰的惡意,白家兄妹也看出了對方來者不善。

“你這是漫天要價!”白玉捏緊了小手,怒氣衝衝地喊道,臉睱因為氣憤而變得通紅。

“布衣巷可是我寒家的地產,收多少租子,跟你們這些窮人沒有半點關係,住得起就住,住不起的話,就趁早給我搬出永安鎮。”

寒峰獰笑著繼續說道:“不過嘛,我這人心善,看你們兄妹可憐,不收你們的租子也成,隻要你跟我回府,給本少爺做一年的侍妾,你們白家的租金,以後都不用再交了。”

寒峰的冷語伴隨著其他闊少的怪笑,如同一把刀子,狠狠地刮在兄妹倆的心口,白玉從十歲就開始出門做工,人小心可不小,對方的用意她怎能看不出來。

那寒峰分明就是落井下石,趁著哥哥即將大考的緊要關頭,來勒索威逼!

布衣巷的房屋十分老舊,租金在永安鎮才最為廉價,其他的地方兄妹倆根本就住不起,如果搬出這裏,流落街頭,哥哥還怎麼參加鄉試,沒有個住的地方,以哥哥那孱弱的身子,恐怕用不了幾天就得病倒。

抿著發白的嘴唇,女孩兒的眼中漸漸現出了驚慌,白玉不怕自己受苦,她怕的是哥哥無法參加鄉試大考,那是他們兄妹唯一擺脫貧窮的機會。

白易站在門口,眼前的模糊漸漸化作一股寒流,寒峰的輪廓,仿佛正在猖獗狂笑的妖魔,一陣陣憤怒與無助,如海嘯般衝擊著他的心口,好像胸中憋著一口悶氣,能將他活活憋死。

鏘!

刀鋒的響動,驚醒了白易,在他模糊的視線中,妹妹的手裏,舉起了一把柴刀,隨後便是白玉決然的話語。

“寒峰,你打的心思不就是我麼,好,我就劃了這張臉!”

噗!

鮮血,化作幾滴冷雨,淋在白易的額頭,那把柴刀在女孩兒的臉上,刻出了一道醜陋的疤痕,從額頭貫穿到嘴角,好像一條毒蛇,猙獰恐怖。

柔弱的女孩兒在無助之中,找到了另一種方式,隻為打消惡少的邪念,隻為保住這個貧窮的家,白玉天真地認為,隻要自己變成了醜八怪,寒峰就不會再為難白家。

“玉兒!”

大喊中,白易跌跌撞撞地抱住了妹妹,模糊的眼裏,那道猙獰的傷口仿佛刻在他的心頭。

“傻丫頭!你這是做什麼!”

“哥,我劃了臉,他就不會加租子了……”少女扔下柴刀,天真地說著,隨後無力地卷縮在哥哥懷裏,臉上的疤痕中滲出鮮血,嘴角卻帶著解脫般的笑。

寒峰看到白玉居然寧可劃花了臉,也不肯做他的侍妾,頓時惱羞成怒,凶惡地大吼:“劃了臉,你家的租子也半分不少!剛才是十兩銀子,現在是一百兩,交不起就給我滾!”

抱著妹妹的白易,身體開始發抖,並不是害怕,而是極度的憤怒,好像一隻正在蓄力的瀕死野獸,準備著最後的亡命一擊。

對方實在欺人太甚,白易已經忍無可忍!

“啊!”

正在咒罵的寒峰,忽然聽到一聲怒吼,那個平日裏連走路都要摸索的瞎書生,居然猶如野獸般撲了過來,一口將他的耳朵咬下去半隻。

憤怒,最易使人失去理智,而白易的憤怒,換來了一場無法挽救的災難。

“你敢咬我!啊!疼死我了!”

院子裏響起了寒峰的嚎叫,布衣巷的街坊們聽到喊叫,紛紛趕來,可是當人們看到是寒家人的時候,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沉默。

布衣巷是寒家的,除非是不想在這裏住了,否則的話,沒人敢觸寒峰的黴頭。

“我的耳朵比你命都貴!你個瞎子敢咬我,給我打死他!打死他!”寒峰捂著耳朵,狠狠地罵道,他身邊的惡仆立刻撲了上去,對著白易一陣拳打腳踢,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