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沈空冥卻來到了她的身後,將手放在了顧曉白的肩膀上,輕聲說道。“葉樓主,我們知道你失去了莫道衝是一件悲哀的事情,但是如今是在比武,比武之上不要說任何的言語,可以麼?”
“你叫我如何不說?”葉傾寒冷笑一聲,他目光灼灼地看著麵前曾經的勁敵之一,如今一無所有的空冥山莊莊主沈空冥,道:“你從來都沒有承認過顧曉白的行為,對麼?麵對事實吧沈空冥,你不讚同顧曉白的路。”
“停手吧,葉傾寒,多行不義必自斃。”沈空冥沉聲說著,但卻用沉默來肯定了葉傾寒的問話,顧曉白聽懂了這個,她不可置信地看著身旁的男人,張了張嘴,問:
“你從來都沒有哪怕一刻覺得我做的是對的?”顧曉白訝異地問道。“那為什麼你還要幫助我?你還要幫助我進若水之境,還要幫助我完成自己的曆練,甚至是幫我洗骨……為什麼?”
“姑娘。”
沈空冥歎息一聲,他轉身看向了身旁驚訝的姑娘,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柔聲說道:“喜歡是沒有為什麼的,我知道陸安不是什麼英雄,但不可否認他曾經做過一些有益於東洲的事情,你既然找不到自己的定位,那麼陸安可以完美地回答你這個問題,為什麼不能讓你去搞清這個呢?”
“……什麼?”
“我不在乎你的好壞,顧曉白。”沈空冥句句鏗鏘。“我不在乎這個,我隻是在乎你到底有沒有完成自己想要達成的事情,我不介意你是不是會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我隻是在乎你到底有沒有快樂而充實的過下去,你所走的路都是你想走的,即便你嘴上說你不喜歡,但是你仍然在選擇你喜歡的路,不是麼?”
話音落地,顧曉白沉默地點點頭。
“我們生下來就沒什麼自由可言,但是在規則之內,我能給你最大的自由去讓你自己選擇喜歡的路,盡管不認同,但是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跟著你,僅此而已,我喜歡你,顧曉白,我不善言辭而又無法跟上你所選擇的路,那麼我跟著你,我隨著你,你去哪我去哪,好嗎?”
“……好。”
顧曉白緊緊地抱住了身旁的沈空冥,大哭起來。“好……好,沈空冥,你跟著我,你跟著我一輩子,你要跟住我了,別把我弄丟了,你發誓……你發誓好嗎?”
“我發誓。”
沈空冥揉了揉顧曉白的腦袋,他麵帶微笑地將眼前這個姑娘摟在了懷裏,低聲說道:“我發誓,顧曉白,你再也不用憂愁任何事情了。”
“是麼?”
葉傾寒在站在他們二人麵前,隻覺得這一幕異常的刺眼,他揚了揚手中的鐵棍隨意地刷了一個棍花,便直指著顧曉白也沈空冥,笑道。“沈空冥,你以為你自己能打得贏?”
“他當然打不贏。”顧曉白一把就將沈空冥拉扯到了身後——這是第一次,這是顧曉白第一次主動將身旁的人拉進自己的身後,以作保護的作用。
“但是我能。”
顧曉白話音落地,一直懸浮在他身旁的《舊約神紋》便嘩啦啦地翻動起來,不僅如此,這本書像是受到了極大地幹擾一樣,越翻越快,越翻越快。
到了最後,這翻動的速度就幾乎讓《舊約神紋》分崩離析了一樣,它開始斷裂,開始碎裂、可是與此同時,一股白色的光芒便從中溢了出來——像是某種葉傾寒從沒有見過的液體,從那碎裂的《舊約神紋》之中解放了開來。
似乎隻是一個眨眼的功夫,顧曉白便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內,也不知道是她發現了這個世界的變化還是怎樣,在顧曉白消失的一瞬間,葉傾寒感到了四周空氣都在扭曲變形。
似乎是速度太快而導致的空間扭曲,葉傾寒立刻警惕了起來,他手中握緊了自己的玄棍,敏感地捕捉著四周哪怕一絲的風吹草動——他聽見了來自身前的動作,卻怎麼都沒來得及揚手去阻止。
正麵而上,而不是背後偷襲,這到底是顧曉白的自傲還是她的經驗不足?
但這些都不必去議論了,因為顧曉白的這一擊的確奏效,葉傾寒隻覺得頭頂傳來了一擊重壓,隨後便踉蹌地後退了兩步,跌倒在了地上。
暈。
葉傾寒揉著發昏的額頭,下意識地想著,但他同時也看向了四周:果不其然地,他看見了顧曉白的那本《舊約神紋》焚燒殆盡了。
用這個為代價?未免也太大了些。
葉傾寒冷笑起來,他抬頭看向了麵前的姑娘,可是這個姑娘看起來卻是已經很不同了……葉傾寒說不上來哪裏不一樣,但是葉傾寒敢肯定的是,這一定不是自己一直以來認識的那個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