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她都是失敗了的。葉傾寒篤信這個。
“你就這點能耐嗎？顧曉白？”
“不然你以為我有多大的能耐？”
顧曉白站在葉傾寒麵前，她雖然口氣沉穩，但是內心早已經驚歎不已，方才發生的事情準確的來說顧曉白都還沒有明白，卻在現在把葉傾寒打倒在了地上……雖然很可能這對於葉傾寒這種老油條來說隻是個開始，但對於顧曉白來說？這可是個大進步。
可是之後該幹什麼？
顧曉白並不清楚，但她知道，一定要裝全套。
葉傾寒拭去了嘴角的血跡，言語間帶著濃濃的嘲諷味道，他似乎是高看了顧曉白一眼，如今的傷痕也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似乎占上風的人是他而不是顧曉白一樣。
顧曉白站在葉傾寒的麵前，氣喘連連，她這個時候才開始感到真正的疲憊——源於靈魂之上的疲憊開始折磨顧曉白的神經，她感到筋疲力盡，卻有感覺有無窮的力量。
這兩種極端的感覺充斥在一起，最後混成了一個混沌有模糊的感覺，顧曉白說不準這到底是怎樣的體驗，但是她卻感覺宛如被鬼附身一般。
精神上她無限亢奮，但是在行動上卻力不從心，她幾乎就是咬碎了牙齦在堅持這一場戰鬥，但是能堅持到何時何地？顧曉白不清楚，但她覺得她的身體已經在急速地消耗著自己所剩不多的力量。
這股力量耗盡之時，便是顧曉白死亡之日——也是葉傾寒勝利之時，或是巴哈姆特入侵陽光之土之日。
顧曉白清楚的知道這就是拆分《舊約神紋》的後果，可是如果不拆的話，顧曉白沒有把握能在這種情況下去將葉傾寒打擊到如今的地步。
但是這個後果也十分的明顯，顧曉白此刻隻覺得非常的難受，而對方呢？卻隻是擦了擦血，又活蹦亂跳的站了起來——顧曉白經過這一仗，更加明確了自己以後的戰鬥策略。
打不過就跑，老鐵，這永遠沒毛病。
但能不能活到下一場戰鬥？這是個非常現實的問題。
所以……《獵天書》到底是一個什麼東西？顧曉白至今為止都沒有想明白，那個陸安說的‘由死氣構成的絕學’，到底能將一個人提升到怎樣的一個境界？
在這之前，葉傾寒連同沈空冥的戰鬥都要靠偷襲取勝，可如今呢？他麵對的是似乎有著絕對優勢的顧曉白，為什麼還能這般的從容鎮定……或許顧曉白自己缺乏經驗是一方麵，但是歸根到底……是葉傾寒的自信。
他相當自信。
顧曉白聽見了打雷的聲音，她堪堪抬頭看過去，看見了一片濃密的烏雲，雷蛇在其中穿行，而葉傾寒已經不見了蹤影。
“他藏進去了，顧曉白。”沈空冥的聲音在顧曉白的耳畔響起，帶著濃濃的擔憂。“你還能繼續麼？”
“恐怕不行了。”顧曉白苦笑一聲。“陸安從來都沒有告訴過我《舊約神紋》可以這麼搞，但是在剛才的時候，《舊約神紋》卻是這麼告訴我的，它要與我融為一體……可是之後呢？我感覺到了無盡的疲憊……也許這是一個很愚蠢的決定。”
雖然很想讚同顧曉白的這套說辭，但是沈空冥還是理智地選擇了閉口不言，《舊約神紋》算是與顧曉白融為了一體，這究竟能帶來什麼改變？沈空冥不知道，他對於顧曉白的問題向來都是不清楚的。
也沒有人能夠清楚顧曉白究竟會變成什麼樣。
不過沈空冥曾經發過誓，要與顧曉白一同前行，所以無論顧曉白做了什麼，沈空冥都是會支持的。
但這個時候？顯然不是什麼表心意的好時間，沈空冥向下掃了一眼，對著顧曉白輕聲說道：“你向下看看，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顧曉白聞言，下意識地低頭看過去，卻瞳孔一縮……整個人都被震驚到了。
下麵已經不再是汪洋的海水，而是裸露而出的大地，甚至在那上麵還依稀可見被毀滅的村莊與林木！
“這是……已經開始奏效了？”顧曉白大張著嘴巴，而方龍吟這個時候來到了顧曉白的身旁，對她伸出了手掌。
“是的，已經開始奏效了，你現在該把《霸歌訣》給我了，我去同葉傾寒一戰，是生是死都不用你們再管了。”
這一刻，顧曉白是十分想答應下來，然後跑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