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7章 領導接地氣治怪病的故事2(1 / 2)

沒多久,直言寫的材料陸續見報見刊了,稿費也一筆接一筆地寄到了直言手中。直言一算,一個月的稿費兩千多,比在機關掙得還多。直言激動得眼淚都下來了,我沒日沒夜地在機關寫材料,一個月才掙幾百塊錢,現在我輕輕鬆鬆地給報紙雜誌寫,一個月能掙這麼多,早知道膩歪他們能掙錢,我早就辭職不幹了!

有了稿費做後盾,直言幹得更起勁了。幹脆買了電腦,安了寬帶,還買了數碼攝像機,再寫出材料直接就從網上投稿了。當然,有些直實的材料,他仍然要寄給有關部門,膩歪黃瓜,把黃瓜膩歪得徹底掉了皮、幹了瓤才是他的最終目的。

這天,直言接到了一個電話,一問,是市作家協會創聯部的劉主任。劉主任對直言說,這段時間,他發現直言發表了不少小說,在全市的所有作者中應該是發表量最大的,市作協決定破格吸收他為會員,請他到作協去一趟。

直言以前也經常聽人說“做鞋”、“做鞋”的,還以為是皮鞋布鞋加工之類的企業,現在他才明白,原來作協就是出作家的地方,他寫的那些材料敢情也叫小說。

直言去了作協,劉主任熱情接待了他。對直言勤奮創作的精神大加讚賞之後,劉主任讓直言填了張表,交了兩張照片,說幾天之後作家證就下來了,以後直言就是正牌的作家了,將來發表的小說可以參加作協的年度評獎,得了獎還有獎金呢。直言同著行家不能說外行話,就問劉主任,知不知道他“小說”中的主人公現在結果如何。劉主任一愣:“小說主人公?就是那個‘黃瓜’呀?”直言點頭:“是啊,就是他。”劉主任一笑:“小說主人公的結局小說裏不是有了嗎?該切的切,該剁的剁,你還問什麼呀?”直言擺手:“我不是說小說裏的黃瓜,我是說現實中的黃瓜。”劉主任笑得更厲害了:“現實中的黃瓜?哪個黃瓜呀?黃瓜滿大街都是,菜市場更多,一筐一筐的,不都讓老百姓吃了嗎?”直言一看,這劉主任大概不認識黃瓜,那就算了。直言告辭要走,劉主任突然不樂了,小聲說:“直言啊,以後你寫小說最好還是別拿黃瓜當主人公了,咱們市委宣傳部的文藝處處長也叫黃瓜,你可別讓領導產生誤會,領導一誤會可就麻煩了。”直言一聽,什麼?黃瓜上宣傳部當處長去了?是我膩歪的那個黃瓜嗎?

回去之後,直言七回八轉一打聽,宣傳部那個處長,還真是原來五眼街道辦主任。直言氣壞了,我膩歪你這麼長時間,不但沒把你膩歪下去,倒把你膩歪上去了,這還了得?我接著蹲守,現在我可不比從前了,一個月我掙兩千多塊,我耗得過你,非把你耗下去不可!

直言幹脆在黃瓜家對過買了一個二手房,隔著一個街道,能把黃瓜家裏發生的一切看個一清二楚。直言的攝像機1000倍變焦,黃瓜坐在客廳裏,胡子有幾根都數得清楚。

直言又盯了黃瓜半年多,舉報材料沒少寄,小說也沒少發,稿費也沒少掙。突然有一天,直言發現黃瓜沒有車接車送了,每天出門都騎輛破自行車,那車全都老掉牙了,除了鈴不響哪都響。直言樂了,甭問,這小子這是下來了,不然他怎麼會騎自行車?說不定這幾天檢察院正給他刮皮呢!行了,你既然下來了,專門心寫我的小說。

直言紮在家裏三個月沒出門,寫了一部長篇小說《一條黃瓜的毀滅》,投出去沒我久,就被一家報紙連載了,緊接著是出書,拍電視劇,直言一下子出名了。報紙、雜誌、出版社、影視製作中心的約稿信源源不斷,直言成了搶手作家。

這年年底,市作協召開文學創作表彰會,直言的《一條黃瓜的毀滅》得了一等獎,獎金10萬元。直言美得嘴都合不攏了,在熱烈的掌聲中上台領獎。剛要從領導手中接過大紅證書,直言愣了,給他頒獎的竟然是黃瓜!直言納悶,這黃瓜不是蔫頭了嗎?怎麼又硬棒了?看頭銜還是市委副書記,這小子這官怎麼越當越大了?

直言正在那裏發愣,黃瓜一眼認出了他:“老直,原來真的是你,你現在可是大名人啦,祝賀你呀!”黃瓜把獲獎證書交給直言,說會上不便說話,散了會他要和直言好好聊聊。直言心說,聊就聊,就是我告的你,怎麼著?你不就是有後台嗎?我告你的那些材料沒管用,我現在是文藝界響當當的人物,你一條爛黃瓜能奈我何?

散會之後,黃瓜找到了直言,拉著直言的手說:“老直啊,這麼長時間,我一直想跟你核實一個問題。”直言一擺手:“甭核實了,有關部門那些舉報你的材料都是我寫的。”黃瓜頓時眼前一亮,顯得很激動:“我就猜是你,我可得好好謝謝你呀。”黃瓜說,自從他當了五眼街道辦主任以後,幾乎每天都有人寫材料告他,所以紀檢部門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對他進行一次調查,也正是連續不斷地調查,讓他腦子裏的那根弦始終緊繃著,從不敢越雷池半步。正因如此,他才一次又一次升職,最後當上了副書記。當了副書記之後,他對自己要求更嚴了,連公車也不坐了,上下班都騎自行車。黃瓜說,他不是聖人,如果沒有直言的監督,說不定他真的像直言小說裏那條黃瓜一樣,自己把自己毀滅了,他真誠地希望直言以後繼續對他進行監督。黃瓜最後說:“老直啊,當初把你從機關清理掉,不是我個人的意見,那是上級的政策,請你體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