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幾年來,從記事開始,幾乎每天都能聽見這樣的冷嘲熱諷,他也早已習以為常,沒有夥伴,沒有朋友,除了父母,所有人對他都是避之不及,他也曾問過父親,身為獵戶,村子裏人人尚武,為何唯獨偏偏不讓他修習武道,父親總是以各種理由搪塞過去,可他很清楚,父親之所以這樣,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再過幾天便是他十四歲的生日,到時候便要行成人之禮。
“難道一輩子就這樣了?庸庸碌碌,無所作為?耕田,種地,砍柴,澆花?不!我不甘心!這個世界人人皆可習武,更有大能者,開山裂石,飛天遁地,無所不能。為什麼我不可以?為什麼我連習武的資格都沒有?為什麼?”韓夢內心咆哮著,剛毅的眼神似要洞穿一切,不甘,不解,太多太多的疑問和委屈藏在心裏。
“不行!我一定要向父親弄個清楚明白!”韓夢平複了下心情,拍了拍衣襟,回到了家中。
“夢兒,現在這樣有什麼不好呢?我們是老老實實的莊稼人,為什麼非得要修武呢?修武會讓人心性不定,橫生暴戾之氣。這麼多年我們一家三口不是也過的無憂無慮嗎?”韓天嘯看著身旁的兒子,臉帶柔情,無奈的解釋著。
“您常常教導我要忍人所不能忍,要心存善念,凡事禮讓三分,村子裏的人都罵我是廢物,是災星,這些我都可以忍受,倒也沒什麼,可為什麼就是不讓我習武呢?難道習武就不能行善?習武就不能懂禮了嗎?村裏人人習武,也沒什麼大奸大惡之人啊?這到底是為什麼?”
“好了,夢兒,別說了,總之爹娘是為你好!”
“為了我好?那就告訴我這到底是為了什麼?難道真的如他們所說,我是天生煞星,不詳之人?”
“別聽他們胡說!”
“可是……”
“好了夢兒,再過幾天就是你的成人禮了,你這幾天還是好好準備準備吧,別再像小孩子一樣。”
“知道了…爹!”
追問無果,韓夢隻得悻悻的走出房門。看著韓夢落寞委屈的背影,韓天嘯心生不忍,卻又無可奈何。
“天哥,為什麼不告訴夢兒真相呢?”
“以夢兒的性格,知道真相未必是好事,現在這種生活,不正是我們想要的嗎?我相信總有一天,夢兒他會明白我們的苦心的!”
“哎…真是難為他了!”
韓夢站在後山的崖邊,遙望著天際垂暮的夕陽,仿佛壓抑了十四年的委屈和痛苦一下子迸發了出來,十四年,受盡了多少冷言冷語?十四年,感受了多少人情冷暖?十四年,心中又承受了多少委屈和心酸?隻有他自己知道!仿佛千斤巨石,壓的他快喘不過氣。
“啊!”韓夢仰天怒吼!
“為什麼!老天爺!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山穀回響著他的不甘和委屈,為這少年更增添了一份悲涼!夕陽的餘暉撒在身上,折射出道道光暈,不屈的身形瘦小而又堅毅!
“嗖…”
突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疾射而下,落在韓夢身旁。隻見此人黑袍附身,額帶彎月。腰間挎兩柄銀月彎刀。
“韓家村?韓夢?”黑衣人平視前方,麵無表情突兀的問道。
“你是誰?你認識我?”韓夢警惕的打量著對方,隱隱感覺來者不善。
“我是來要你命的人!既然你這麼痛苦,那麼正好,我來幫你解脫吧!”說罷,黑衣人也不等韓夢答話,抬手便是一掌,陰柔的掌風帶著剛勁的力道,極其詭異,隻朝著韓夢麵門而來。
韓夢大駭,本能的抬手抵擋,奈何手無縛雞之力,哪裏能抵擋住這一掌。掌風瞬息而至,直中麵門,韓夢口吐鮮血,倒飛出去,跌落懸崖。
“真不明白,這麼簡單的任務主上為何會大張旗鼓的交給我們銀月衛來完成,隨便派一個人不就可以了嗎?”黑衣人啐了一口,朝著懸崖下望了望,便轉身踏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