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老爺說宮裏來聖旨了,讓奴婢趕緊來叫大小姐去接旨!”
“什麼?”
顏絲鐲腦子些懵,似乎還沒完全清醒過來,她眯著雙眼,仔細回想這聖旨為什麼要讓自己去接?
她不過是一個歸來不久的相府小姐而已,這皇帝會有什麼事情想著自己呢?猛然,腦子一個激靈,想起昨晚那大皇子慕容成奕來的目的!
她臉色頓時一變,從榻上躍下來,手忙腳亂的開始在衣櫃裏翻找什麼?
“梓桃,我睡了多久?”
“沒多久,大概一個半時辰而已!”
梓桃雖是進府沒多久,但她卻極會察言觀色,眼見顏絲鐲神色不對,便乖乖的站在旁邊不動,靜候吩咐。
“梓桃,來,快點,幫我洗漱梳妝!”顏絲鐲隱隱約約有種不好的預感,俏挺的鼻尖上已經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不到一刻鍾,主仆兩人便拾掇整齊,匆匆忙忙的往前院走去……
“顏相爺,你這女兒怎麼請這麼久還沒來啊?咱家可是有要事在身那!”
尖細而刻意壓製的鴨公嗓子,麵白無須,一身青藍錦織宮服,赫然正是那當今天子麵前最受寵的大太監總管……劉連。
宦官當權是目前東武最大的一大弊病,由於皇帝的寵愛,他們通常結黨營私,排除異己,操控著朝中大臣的生死,就連顏暮年雖貴為當朝宰相,卻也不得不對這正當寵的劉連禮讓三分。
“劉公公,小女年幼,從沒出過府門一步,想來是突然聽說聖旨到,一時誠惶誠恐,所以有些耽擱了,還請公公見諒才是。”
劉連這些年來宮中受寵多年,氣焰已經是囂張至極,但對這位當朝宰相卻還是忌憚幾分,如今聽他這番話又說的合情合理,也便沒了發作的藉口,隻得端了那上好的雨前龍井低頭悶喝。
“來了來了,大小姐來了!”
府裏站在一邊的眾人眼尖的發現了那前麵路口走出了人影,頓時喚出了聲。
劉連聞聽呼聲,擱下手中杯子抬眼朝前一看,見那三尺來寬的青石路麵上,一清麗秀氣少女正腳步匆忙的朝這邊走來。
見慣了宮裏的三千粉黛,走來的這個少女頓讓他眼前一亮!烏黑的發髻隻用了一根梨白玉簪挽住,一身水綠衣裳,外罩一件雪白稠紗,簡簡單單的裝扮卻是襯的少女更是膚若凝脂,黛眉青顰。劉連看的不由暗讚一句,好個俏麗無雙的女子!
“絲鐲見過爹爹!”
顏絲鐲一過來便見到正廳聚滿了人,幾乎是全府出動,而那顯眼的位置更是坐了一位麵白無須身著宮服的男子,心裏便明白了幾分,頓時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果然,沒過一會,那人站起來看著她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轉身便從身旁站著的一名年輕男子手裏拿過一卷黃色布帛展開,頓時,顏府上下全都跪倒在地,顏絲鐲也被梓桃拉著重重的跪在地上,那膝蓋頓時痛的她冷汗直冒!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顏府長女冒名出賽,激怒南疆兵臨城下,實乃欺君大罪,現命大內總管劉連為欽差大臣,緝拿歸案!欽此!”
隨著那尖細的嗓音一字一字的念下去,顏絲鐲隻覺眼前一黑,要不是梓桃扶住,差點便倒在了地上,她腦子有些懵,怎麼事情會發展得這麼快?知道真相的就隻有慕容雪笙、顏鈺寒、慕容成奕還有顏暮年,難道……?
她倏地抬眸朝顏暮年望去,卻見他臉色奕蒼白的跪在地上,一雙渾濁的眼珠也是滿目驚愕的望著劉連:“劉總管,這是怎麼回事?昨日我女兒在秦館,是有人證的,怎麼會會跑去擊鞠場呢?”
顏暮年連聲音都是顫抖的,從昨日知道真相後,他足足安排到深夜才完全弄好這件事情,怎麼一大清早的便還是東窗事發呢?
劉連看著地上這老相爺頹然的樣子,心裏閃過一絲舒暢,他不是很清高麼?今日不還是一樣被自己踩在腳底下!
“顏相爺,你女兒去沒去擊鞠場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的人說你女兒確實不在秦館。相爺,你可不能包庇罪犯啊!”
言罷,雙手一揮,頓時那隨行的幾個官衛如狼似虎的朝顏絲鐲逼近過來,顏絲鐲一驚,騰的從地上一躍而起,便要還擊。
未料還沒出手,一隻瘦削分明的手突然用力拉住了自己的胳膊!側眼望去,正是那滿麵焦色的顏暮年,隻見他雙目如炬,額頭青筋暴漲!
“鐲兒,不可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