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行知聞言臉色頓時一跨,暗道自家主子怎麼老惦記著這事?
“還沒,自從王妃……那個女人進入德川後,因是南疆的邊界了,青衣衛不便太過明目張膽,所以現在還沒找到。”
還沒找到?慕容成奕剛剛還恬靜怡然的臉上在聽到這幾個字後,陡然一片陰沉,那雙寒星眸子更是瞬間便聚集了熊熊怒火!
“本太子養的這個都是窩囊廢麼?抓一個女人都抓不到!你傳令給簫離,如果半個月內再找不到,讓他提頭來見我!”
話音剛落,魏行知隻聽到哢嚓一聲脆響,斜眼看去,卻是慕容成奕手中那支上好的狼毫,已經在他手中斷成了兩截。
簫離,你好自為之吧!魏行知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小心翼翼陪著笑道:“太子,那德川與青州相鄰,恐怕那女人已經死於戰亂中了。”
死了?慕容成奕忽的一愣,腦中瞬間便浮現出一張冷若冰霜的俏麗容顏。他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從來沒有想過這兩個字會出現在她的身上,怎麼她也會死呢?
“太子?太子?”
魏行知很少見到慕容成奕這樣,臉色蒼白,兩眼茫然。就好像魂魄突然離開了他的身體一樣。
聽到喚聲,慕容成奕猛然回過頭來望著魏行知,那眸子裏的森寒竟駭的他蹬蹬連退兩步!
“活要見人,死!也得抬回來見本太子!”
慕容成奕出發的這一天,陵京天氣格外好,陽光燦爛,風高氣爽,等到他踏上步輦之時,祈元帝更是親自帶著眾臣前來送行。
顏暮年夾雜中間,望著前麵那如眾星捧月的東武太子,眼裏閃過一絲苦澀,為了他,一個女兒被逼遠走,一個女兒被其軟禁,就連現在府裏的全副身家都被他緊緊的卡在手裏。稍有不慎,便落得個身敗名裂,全家抄斬!
“嶽父大人,朝中之事便有勞您了!”不知何時,一身正裝的慕容成奕已經來到了顏暮年的身邊。
顏暮年抬眼細眺,見眼前的男子在那身赤紅燙金的官袍下的襯托下,顯得更是麵容冠玉,風姿俊秀!心底不由微微歎了一口氣道:“太子殿下既去渝州,可否讓太子妃回去陪陪她母親呢?她母親近日想的緊。”
“嗬嗬,不急,嶽父大人可讓她放心,本太子回朝之日定當攜她一同拜訪!”
慕容成奕滿麵春風的望著顏暮年,深邃的眸子裏看不出一絲動靜。顏暮年嘴角蠕動幾次,終於還是閉了嘴。
風起,雲湧,東武太子慕容成奕終於踏上了他人生的另一個斬折點……
而渝州城內。
因青州的失守,雖然隔了一條洛河,但唯恐南疆有下一步動靜,整個都城都已經處在全城戒備中了。
顏絲鐲也沒閑著,在這個節骨眼上生起病來了。
那日從謝唯宜口中得知宋青雲被斬了首級掛於城牆後,心灰意冷之下便想著泅水渡河自己去殺了那楚林文。誰料還沒到那洛水河邊,便被謝唯宜一掌給拍暈過去,扛回了西南將軍府。
當夜她便發起了高燒,這也難怪,她內傷本就尚未恢複,中途又在那冰冷刺骨的洛水河待了那麼久,再加上連番的打擊,無論從身體上還是心理上,都已經負重過多!等到謝唯宜知曉這件事情,她已經燒的人事不知了。
這場病也實在是來勢洶洶,等她清醒過來,已經是兩天後了,謝唯宜見她身體虛弱,便重新派了兩名婢子特意過來照顧她,而那些珍貴藥材更是每日從未斷過。
然而,即使是這樣,顏絲鐲卻從那天以後,便開始沉默寡言,每天拖著病怏怏的身子待在房間裏,就像一株沒了生氣的花草。
直到十天後,她將自己收拾整齊,想要喬裝打扮一番,卻發現那張楚秋離給的麵具,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隻得隨便挽了個發髻,便準備離開這裏。
這天,謝唯宜早早的便去了軍部,而西南將軍府邸也不知道要迎接那個貴賓,出動了所有的丫鬟婢子,上下折騰著把府裏弄得特別喜慶。
顏絲鐲空手而來,此時便也孑然一身的出了門,由於她穿著樸素,扮相普通,那些忙忙碌碌的下人們便沒有留意到她的行蹤,讓她順利的出了府門。
踏出府門,一眼望去,卻驚詫的發現那昔日繁華喧鬧的大街,此時竟然了無人煙,空曠的街頭更是聽不到一絲動靜。她腦子頓時一陣眩暈,莫非南疆已經打過來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