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不敢?你桃代李僵本就是死罪!我還沒抄你們顏家呢?若真判下來,你們顏府就得滿門抄斬!”
慕容成奕火氣也不小,想起當日她逃婚時帶給自己的打擊和屈辱,就氣不打一處來,張口便是針鋒相對。
顏絲鐲聞言臉色倏地一白,慕容成奕這番話就像戳到了她的痛處,她這幾個月來日日擔心,夜不能寐,焦心的也是這個問題,可是現在慕容成奕卻告訴她,顏絲弦死了!
她想起大婚前的那一個傍晚,自己去了湖邊,剛好碰到她,於是萌生了讓她桃代李僵完成這場交易。顏絲弦本來就是愛慕虛榮,在聽到顏絲鐲說日後慕容成奕成為皇帝的可能性大於慕容雪笙後,很幹脆的便答應了她的請求。條件便是,她顏絲鐲永遠不能出現在陵京。
可是,終究,兩人都還是失算了,一個敗走陵京,一個被殺!這難道就是她們的命運麼?
慕容成奕見她聽到自己說顏絲弦死了後,剛剛還豔若桃李的臉頰突然就變得慘白一片,而那雙清冷的眸子更是露出悔恨之意,心裏到底不忍,終於開口道:“我沒殺她,隻是軟禁了起來,等你回來,我便放她回府!”
第二天。
天還沒亮,渝州城內突然響起了號角之聲。顏絲鐲猛然驚醒,從床上挺身而起,伸手一摸,床的另一邊居然的冰冷的,也就是說慕容成奕昨夜一宿未歇。那現在的號角聲?莫非今日便是那攻城之日?
焦急之下,起身隨便梳洗了一番,便披了件青花鬥篷往門口走去。
“姑娘,你要去哪?太子殿下吩咐奴才好生照顧姑娘的。”
還沒走到院外,左側便匆匆忙忙走來了一名身穿粉色襖子的年輕婢女將她攔住。顏絲鐲知道這幾日來,慕容成奕對自己的態度有所好轉,於是這些見風使舵的下人對自己也恭敬了幾分。
“我出去走走,很快就回來!”她知道這裏慕容成奕肯定早已安排妥當,是而才會這般坦誠的說出來。
果然,那婢女聞言後,略思索了會方開口道:“那姑娘您先等等,奴婢這就安排人陪你!”
很快,一名精瘦的年輕男子便來到了顏絲鐲麵前,她抬眼一瞧,立刻嘶之以鼻!心底更是暗罵慕容成奕多此一舉,早知道還不如把解藥給了她幹脆!
不過想歸想,無可奈何之下,她也隻得讓那精瘦漢子跟著自己出了門。
不得不說,謝唯宜辦事效率極高,顏絲鐲一出門,便被那城中肅清的大街給驚出了一口冷氣。現在,渝州城內,除了來來往往的軍隊,大街小巷中再也見不到任何人!
顏絲鐲怕被那些巡邏官兵驅趕,便盡量挑了一些比較偏僻的小徑行走,等到她七彎八拐的繞到軍部時,後麵跟著的那個精瘦漢子已經被她甩的不見蹤影。
她估計的果然沒錯,今日便是西南大軍奪取青州之時,眼下,整個軍營一片靜悄悄,看來大軍已經出發了。她心裏倏然一驚,也提了腳步匆匆忙忙往那洛水河方向趕去。
當她再次站在這幾乎要了自己性命的洛水河前麵時,望著腳下那奔騰咆哮的水流,不得不佩服自己當日的勇氣!
時辰還尚早,但天色卻陰沉的猶如夜幕初臨。沒過一會,天邊開始飄起了鵝毛大雪。
顏絲鐲一路貓腰潛來,等快到渡口的時候,見前麵黑壓壓的站了許多西南軍,仿佛早等待在什麼?未免被發現,她隻得暫時尋了一處隱蔽的地方,準備看清楚在伺機而動。
孰料這一看,頓時將她驚了個目瞪口呆!隻見那水霧朦朧中,原本那渝青大橋的地方,在距河麵不到一丈高之處,突然憑空增了四條手腕粗的鐵鏈,而那鐵鏈的上麵並列排了十幾條小木筏!分別用上好的精鋼鐵索將其固定好,構成了一座特製吊索橋。
這到底是何人想出來的妙策?顏絲鐲不由暗自讚歎,如果早在青州未淪陷之時,能有人想到這個辦法,恐怕就不會有今日的奪城之戰了,那宋青雲也就不會死了!
顏絲鐲正胡思亂想間,那邊已經開始有了動靜,耳邊隻聽得一聲令下,一隊身著白色盔甲的幾百人隊伍率先朝那鐵索橋走了過去。
顏絲鐲瞪大了眼睛,詫異的發現隨著那些人漸入橋內,竟然慢慢與那白色的水霧融為一體,遠遠看去,根本就分不清哪些是人?哪些是霧?
妙啊!這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能想著這樣的辦法呢?顏絲鐲大喜之下,也沒了後顧之憂,騰地站起來便朝前麵走了過去。
這邊,謝唯宜見頭陣一萬人馬潛過去,沒有出現任何動靜,便開始著手準備第二撥的主力軍十萬兵馬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