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後,她總是幫我整理行李,親眼看著那隻小企鵝和我的襪子、修胡子的工具一起放進箱子裏。在其後的許多年中,那隻小企鵝伴隨我走過了千萬英裏的路程,從美國到歐洲,跨越了千山萬水。我們一起在旅途中結識了很多朋友。
有一次到阿爾伯克基,我在一家旅館裏訂好房間後,就扔下行李,匆匆趕去參加事先約好的約會。當我回到旅館裏,卻發現床鋪已經鋪好,那隻企鵝正靠在枕頭上呢。
有一次在波士頓,一天晚上我回到我的房間,發現有人把它放在床頭幾上的一隻空酒杯裏——它還從來沒有站得那麼直呢。第二天早上,我把它放在一把椅子裏。可是到了晚上,卻發現它又站在那隻空酒杯裏了。
有一次在紐約的肯尼迪機場,一位海關檢查員冷冷地要求我打開行李箱檢查。我打開了。在我的行李箱頂部,就放著我那親密的小旅伴——女兒送我的企鵝。海關檢查員把它拿起來,笑著說:“這是我幹這一行以來所見過的最有價值的東西。感謝上帝!我們對愛不收稅。”
有一天晚上很晚的時候,我打開行李箱,突然發現我的企鵝不見了,那時我從所住的那家旅館已經駕車行駛了一百多英裏。
我慌忙給旅館打電話,接電話的旅館職員不相信我說的話,他態度有點兒冷淡,他大笑著說還沒有人把它交到他那裏去。但是,半小時之後,他打電話來說我的企鵝被找到了。
那時候時間已經很晚了,但我不在乎。我坐進汽車,開著它行駛了幾個小時隻是為了重新找回我的旅行夥伴,我到達那裏的時候已經臨近午夜了。
那隻企鵝正坐在旅館的前台上等著我呢。在休息大廳裏,疲憊的商人、旅行者們看著我們的重逢——從他們注視著我的眼神裏,看得出他們很羨慕我。一些人走過來和我握手。其中一個男人告訴我,他甚至自願要求在第二天親自把它給我送過去。
珍妮現在已經上大學了,我也不再像以前那麼頻繁地出差了。在多數時間裏,那隻企鵝是坐在我的梳妝台上了——它暗示著愛是旅行中最好的夥伴。在過去那些奔波在旅途中的歲月裏,它一直陪伴著我。
愛在舉手投足間
他被評上服務標兵,就因為一個動作——溫柔的一伸手。雨天泥濘,雪天路滑,他都會習慣性地扶住那些莽撞調皮的孩子、攙扶行動不便的盲人和那此上了年紀的老人。十幾年如一日。
他是市中心繁華路段的交警,也是這座城市市民的楷模。記者采訪他時,他在電視鏡頭前拘謹地笑著說:“是因為那床厚厚的報紙被子吧。”
高三那年,他迷上了打遊戲。恨鐵不成鋼的母親一怒之下拿雞毛撣子打了他,他負氣離家出走。火車顛簸著過了幾站,他隨熙攘的人流下車,卻發現兜裏的錢不翼而飛了。天色已晚,寒氣漸重,他頹喪地坐在候車室裏,看人流如煙霧漸漸散盡。他想自己怕是要在這冰冷的候車室裏蜷縮一夜了。
他先是來回地走著,後來袖著手蜷在冰涼的椅子上。無法抵擋的寒冷從腳底向上升騰,最後傳遍他的全身。他懷念一床溫暖的被子,一件厚實的大衣,哪怕就是一塊破舊的毯子也好。
就在他渾身酸麻、手腳冰涼,睡得迷迷糊糊之際,感到一陣輕柔的覆蓋。他一激靈爬起來,是一張陌生的女人幹皺的臉。他身上蓋著她的一件灰舊的外套,還有一層厚厚的報紙,從胸口一直到腳。她是白天在車站賣報紙的老媽媽。她和善地笑著:“睡吧,孩子。我的兒子如果活著,也像你這麼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