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湄定睛一看,見是一條通體雪白的大蛇,頭部中箭,整個身軀盤在一起,痛苦的抽搐著,晶瑩般的雙眸乞求似的望著沈湄。沈湄心中一動,毫不猶豫的用裙擺遮掩住了它。
頃刻間,三個身著豹紋服飾的獵人,挎著弓弦箭壺追逐而來,四處尋覓了一番,未見獵物的蹤影,不免有些惱火,相互罵罵咧咧起來:
“馬五,都他娘的怪你,叫你下手快些,唧唧歪歪的比老娘們還磨嘰。”
“呸!奶奶個熊,你能耐個啥,這畜生比你跑得都快,你倒是給老子射一箭看看啊!”
“別吵吵了,這畜生有了靈性,難追得很,要不是餓極了,又聞到了烤肉香,咱興許連麵都見不上呢。”
“直娘賊,剝不了蛇膽,俺冬天更娶不上媳婦兒了。”
……
沈湄見三人在原地打著轉悠,並不肯走,靈機一動,指著叢林深處,大聲說道:“叔叔們,我剛才看見有一條很大的白蛇往那邊爬去了,它尾巴上中了箭,估計爬不遠,你們還不快去追?”
三人聽聞,再不逗留,風一般的竄向了叢林深處。
沈湄見三人走遠,掀開裙擺,見白蛇的頭部已然被鮮血染紅,汩汩的鮮血不斷的從箭旁滲出,它昂起頭,無力的雙眸中竟然泛起一抹亮色,像是在感恩,又像是在求救。
沈湄看它十分靈異,便大著膽子為它拔出箭頭,以藥材封之,整個過程一氣嗬成,盡量使白蛇不感到痛苦。
吳大夫在邊上瞧著,神情複雜,忍不住問道:“丫頭,你就不怕這是一條毒蛇,會反噬你嗎?”
“師傅,萬物平等,隻要是一條性命,我就願意去救。就算它是一條毒蛇,我也不怕,因為萬物又相生相克,在毒蛇窩附近,肯定長有能夠克製它的東西,萬一我被咬傷,您老人家一定會找來救我的,那我還怕什麼呢?”
“敢情你這小丫頭都算計好了呀?”
沈湄扮了個鬼臉,吐了一下舌頭:“那當然,我還是很珍惜我這條小命滴。”
吳大夫撚著胡須,忽然發覺他這個徒兒並不隻是一個學醫的好苗子,她的未來是不可限量的。
半柱香的工夫,白蛇的血已經止住,身軀也漸漸扭動起來。
沈湄把吃剩下的烤羊腿全喂給了白蛇,白蛇像是餓極了,吐著噝噝的紅信子,一口就吞了下去,還不忘對沈湄眨了眨雙眸,像是在誇讚食物的美味。
過了片刻,白蛇像是恢複了精神,三角形頭部向前甩了兩下,便往前爬了一截,回眸看看沈湄,頭部又往前甩了兩下,再次往前爬了一截,像是在說:“跟著我來。”
沈湄的好奇心一時大起,示意著師傅,一起跟在白蛇後邊。隻見它雪白的身軀爬過樹木,越過叢林,沙沙的前行著,直來到了山巔,停留在一個白色的石洞邊。
白蛇又回眸看了看沈湄,衝著她點了點頭,像是在說:“在這等我一會兒。”
須臾,隻見白蛇銜著一枚明珠而出,珠盈徑寸,純白,散發出柔和的光明,如月之照,世所罕見。它高高的昂起頭,把明珠送到沈湄跟前,雙眸誠摯,像是在說:“我回報你的,收下吧。”
沈湄的眼眶不禁濕潤起來,她輕柔的撫了撫白蛇滑膩的頭部,搖了搖頭。
白蛇不肯罷休,執意的昂著頭,把明珠高高舉起,像是在說:“小小心意,你一定要收下。”
沈湄很是動容,情不自禁的抱住了白蛇,白蛇輕輕磨蹭著沈湄,說不出的溫情繾綣。
吳大夫抹著眼淚,勸說道:“丫頭,收下吧,有時候動物比人更懂感情,不要涼了它的心。”
沈湄小心翼翼的接過明珠,鄭重地踹在胸口,熱淚一滴滴灑下來。
白蛇高興的圍著沈湄轉了三圈,戀戀不舍的鑽回了石洞。
沈湄和師傅正打算離去,一個熟悉的聲音竟飄然而至:“我今天誓要殺你!讓你再也見不到沈妹!唔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