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又想吃肉就自己做去。”蘇澤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卻見米小媚嘟了嘟嘴。
“算了吧,我懶,湊合著吃了就行。”書友最新手打奉獻盡在久久書吧
米小媚給麵前的空酒杯倒上酒,呷了口香醇的梨花釀,然後笑了笑:“蘇澤,我剛剛做了個夢,夢到蘇樺說我是妖怪。”
“沒見過你這麼醜的妖怪……”蘇澤說的一個好整以暇。
“滾!”米小媚差點嗆著,放下杯子,用桌邊的筷子,不重不輕的敲了蘇澤握酒壺的手一下,“妖精才是長的漂亮的,他都說我是妖怪了,你還說我比妖怪醜?”卻仿佛沒有見到蘇澤眸中的顏色,更深了幾許下去。
蘇澤看著米小媚,想,真好,哪怕是被房中的炭火烤的,看見她麵色紅潤,對著他嬌笑,他也覺得滿足:“是,你比妖怪好看,行了吧?”
米小媚咂咂嘴,覺得這句話雖然沒錯,但是還是很不入耳。
又喝了口酒,米小媚幹幹笑了下,想轉移話題:“對了,在夢中,他還勸我出家……”
蘇澤淡淡聽著,沒有接口。
米小媚用筷子夾起麵前的鴨舌尖,笑了:“我又不是他那麼清心寡欲的人,我離不開酒離不開肉,怎麼能出家?除非當酒肉尼姑。”說完就笑了出來。
蘇澤看著她笑,笑完了,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說:“蘇澤,你說我為什麼會喜歡上這麼一個人呢?”
他也想問,自己為什麼就會喜歡上米小媚這樣一個人呢?
她覺得自己愛上的是個無欲無求的人,可是他愛上的,卻是個沒心沒肺的人,本質上都一樣。
他突然想起蘇樺對他說過,前生的五百次回眸,換今生的擦肩而過。
他忘不掉蘇樺微微笑著對他說:“你第一眼就喜歡上她了吧?”
大概是吧,因為掉下來摔在地上而顯得狼狽的臉,卻絲毫無懼,貓一樣的眼睛,清澈透明,透著倔強與堅韌,他當時很無聊的想,這是一雙會說話的眼睛。
不服輸的性格,仿佛不知自己處境般與他據理力爭,他倒還真的上了心,一次又一次的逗她,明明不關他的事,他卻打著幫蘇樺處理的名號一次次接近,她應該不會知道,蘇家的三少爺,是出了名的不許女人近身,卻在第二次看到她,就與她那麼親近,她也不會知道,蘇澤從來冷血嚴厲,對待別人十分苛刻,卻惟獨對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縱容,毫無原則。
她對他有誤解,認為他想逼著蘇樺出家,自己好繼承家業,卻不知道,早在很久之前,他就從他爹模糊的話中,清楚了自己的責任。
但他任她誤解,因為至少這樣,她還會在心裏小心防備他,至少也有他……
她告訴自己,無比懇切的說她沒有呆在蘇家的理由,他完全相信,卻故作輕蔑,隻因為自己心裏,很想她繼續留在這裏。
可惜自己用錯了辦法,對於米小媚這樣漂泊了許久的人,蘇樺那樣的溫暖和無理由的溫柔,才是她真正追求的。
可是當時,他哪裏知道自己的情感?哪裏知道那些都是在乎的表現。如果不是那一次在湖邊的家族聚會,她受了蘇欽的欺負,讓他如此急切的想為她辯護,她和蘇樺之間的默契,讓他如此難過,是不是,他還意識不到,這種感情,是喜歡?
他上輩子欠了米小媚什麼,才會在第一眼就陷了進去?
米小媚卻不知道她一句笑著的話,卻引出了蘇澤那麼多回憶,隻是垂著眼沉默半晌後,在一邊幽幽歎著:“大概,愛上的總歸是不該愛的。”書友最新手打奉獻盡在久久書吧
蘇澤回過神來,問米小媚:“你後悔麼?”
米小媚微微一頓,才果斷的搖頭:“不後悔……”
很好,他也一樣,而且,他不會放棄。
可米小媚轉眼又笑開,“後悔有什麼用,再後悔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感情。”說完了就一口飲盡剛剛斟滿的酒,吃吃笑著,回味唇齒間醉人的梨花香氣:“蘇澤,要是以後你離開蘇家,就釀酒來賣吧,一定能賺大錢,我們把價錢定的很高很高,隻供應給達官貴人,又有錢聽上去又好聽,算的上是名利雙收啊。”
蘇澤麵上依舊冰涼平淡,卻抓住那個“我們”,不想放開。
“可惜你這一輩子估計都不能離開蘇家,要不你教給我吧,我去賣酒,放心,到時候,我一定會在旁邊寫一個此乃蘇澤秘方。”米小媚笑著說完,卻見到蘇澤臉上的神情變了,麥色的皮膚,在此時的燈光下,卻白的近乎透明,薄而冰涼的一張臉下,仿佛升騰著灼灼的怒氣,卻強自隱忍。眼睛烏黑如墨,不,還像剛剛滴入筆洗的墨汁,緩緩繞著圈散開,如一個漩渦。
米小媚想轉開目光,卻仿佛受了蠱惑,隻是呆呆的沉浸在他的眸中,任那複雜的情感將她湮沒至頂,不能呼吸。
明明很熱,她背後出的汗,卻是冰涼。
她突然後悔說出那句話來,於是張開了唇,卻發不出什麼聲音來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