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澤用無聲的微笑回答,米小媚看不到他笑,因而心裏一直不上不下的懸著。可事實就是第二天,米小媚一上馬車就看到了坐在馬車上的蘇澤。
米小媚說不清楚她希不希望蘇澤送她,蘇澤不送,她心裏好像始終有什麼放不下的,而蘇澤來送了,她卻又動搖。
如果不是每一晚睡覺時,有關蘇樺的噩夢,如果不是多少次嚎啕著從夢裏驚醒,如果不是她怕一直弄不清自己的感情,虧了蘇澤……她還會不會走?
就算沒有自由也好,她說不定也會在蘇家紮下根來。可是,現在,她必須走,自欺欺人一時可以得到安慰,一世的話,她該被劃到瘋子的範疇了。
她一身華服下麵是來的時候那件夜行衣,她在蘇家的東西,通通鎖在了一個大箱子裏。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有人打開,發現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不過最尷尬的還是那張記載了她初夜痕跡的床單,如果被誰看到了,該怎麼想……這才反應過來,那張白錦帕上的血是假的,然後蘇澤老實交待事實真相,交待他殘害她的真相。
蘇澤,真的謝謝你……米小媚在心底暗暗說道。
去了廟裏祈福回來,米小媚知道分離在即,她看著旁邊麵無表情的蘇澤,最終坐過去,攬住他脖子,蘇澤配合的吻了下來,米小媚臉頰邊滑落了一滴眼淚,吻結束後,米小媚笑了笑,“我好像聞到烤紅薯的味道了,我要吃……”
“去吧。”蘇澤用手挽起她的頭發,嗓音帶著淡淡的暗啞。
“蘇澤,說不定我還會回來……”米小媚終是忍不住說出了口。
蘇澤卻冷冷的彎了彎唇角,先讓車夫將馬車停下來後,才對米小媚說道,“不用了,米小媚,除非你清清楚楚的確定你是真的愛我,否則離開了就永遠不要再回來。”
米小媚呆住,最後卻覺得蘇澤說得對,他憑什麼忍受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傷害?
她也揚起唇角:“蘇澤,那你也要等著,別在我發現我對你的感情前就出家知道麼?”說完還滿是惡意的拍了拍蘇澤的臉,就脫下那一身華服,跳下了馬車。書友最新手打奉獻盡在久久書吧
蘇澤閉住眼睛,手捏緊在一起,最後卻用平靜的聲音招呼馬車夫走。
米小媚躲在一條巷子裏,看著那馬車行去,心裏已經空了一半,將頭發拆散,唯一的一支藍水晶簪子,小心翼翼的藏入懷中。將頭發打成兩根辮子後,米小媚才走到賣紅薯的販子麵前,甜甜一笑:“大叔,能請我吃個烤紅薯麼?”
“姑娘,怎麼穿那麼少?”賣烤紅薯的中年男人縮在棉衣裏看一身單衣的米小媚,滿是驚異。
“我撿來的衣服,沒別的衣服穿了。”米小媚搓著手,繼續甜甜笑著。
“真可憐,來來來,吃個紅薯暖暖身子吧。”中年男人想著自己家的女兒,原本以為自己無本事讓她過好日子,嫁個更好的人家,但至少有個歇身之所,哪用去撿不知道哪個小毛賊丟的夜行衣來穿。
“姑娘,你準備往哪兒去呢?”中年男人滿是感慨的問。
“不知道,走到哪兒算哪兒吧……”米小媚笑著說,眼睛卻望著馬車消失的方向。
那個紅薯吃完,米小媚摸了一把臉上的淚水,轉身往相反的地方而去。
米小媚之後,真正的漂泊了起來,時間過的很快,她走過了很多地方。她到了陽國的江南,見過了那裏的山水,可最難忘的事那裏的雪,與塞外有著太多的不同,她便想起了蘇樺出家那一天,她和蘇澤在雪地裏狂奔的場景。
她見過淒美的海棠,見過山頂上的日出,見過海平麵的日落,她與幾位遊俠一起比賽**,輸的淒慘,卻歡聲大笑,她與鄉野小孩一起下水摸魚,濺的一身是水卻收獲頗豐,她幫著大嬸養雞,於是她有了很多個澤澤,她畫畫,畫功進一步的提高,在一個小鎮甚至被奉為上品,賣了很好的價錢,她還學著彈琴,從記憶中找尋莫相忘的調子,可對她來說太過困難了……
春夏秋冬,一年四季都複過完,再迎來一個盛夏的時候,米小媚在心底問,遠方的那個製冷之王,你好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