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昨夜裏那句話。
難道…她已經,將自己記起?
……
他深吸了一口氣,不顧剛剛才退燒的身子,隨意的披上了還微微有些濕潤的衣衫,便朝著蘇府趕去。
昨夜裏自己將葉楨帶走,想來以她的倔強,怕這個時候已經回到了蘇府。但是...昨夜裏自己既然是與她發生了那樣的事。那麼…於蘇子意,於她的聲譽…大家族終究是人多口雜的。而且…蘇家的護衛力量可是不弱。
自己昨夜裏闖進去蘇府,也是廢了一番手腳的。九兒她一個弱女子…怎麼可能不被發現。在新婚當晚離開...臨近清晨的時候再滿身狼狽的回來...這樣的新娘子。
無論是不是公主...
……
謝永暮深吸了一口氣,對自己的自責便越發的大了起來。
他幾乎是可以想到...葉楨的目前的狀況。
就算她是公主。但是她也已經是嫁進了蘇家的門...那麼就要守蘇家的規矩。畢竟…蘇家雖隻是一介商賈,但卻是不弱。所以...她在這個時候...怕是已經被蘇家的家法給狠狠的淩虐了一番了吧。
想到這裏,謝永暮腳下的步子便越發的快起來了。
他甚至開始咒罵自己,為什麼要等到這個時候才醒過來。為什麼…在昨夜裏沒有拉著她遠走天涯。
……
蘇府。
昨日裏還是一片喜氣的蘇府這個時候已經將紅綢全部拆下來了,仆人們走路都是低頭快走,生怕是撞著了哪位主子,引起一頓打罵。因為誰都知道,主家各位主子的心情…都不大好。
原因嘛,自然就是因為昨日裏大少爺迎娶回來的那位公主了。
她在今晨...竟然是出現在了蘇府的門口。
洞房之夜,一個新娘子外出鬼混?
所以主家的主子們生氣…也是情有所原。畢竟….你見過哪一家的新娘子,早上起來不是在新房,而是滿身狼狽的出現在府第門口。就算她沒做過什麼,隻是無妄之災…但也是夠她背負一生的汙點了。
所以今晨的時候,老爺讓所有人將紅綢撤下來的時候,沒有人反駁。而是安靜的照著做了。連蘇子意...都不曾反駁。
蘇家祖祠之中。
葉楨穿著昨夜裏那身大紅色的喜服跪在蘇家祖祠的排位之前。
雙膝酸痛無比,但是她沒有伸手去揉捏,而是繼續跪著。
她已經跪了兩個時辰。
身邊是同樣跪著的蘇子意。
他其實不知曉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從自己身上所遭遇的,便知曉,葉楨恐怕是做出了什麼有辱門楣的事情。他不忍葉楨一人受這懲罰,所以便陪她一並跪在了祖祠之前,等著...自己的父親心軟。
蘇子意的父親名叫蘇遜。
謙遜的遜。
但是他為人卻從未曾謙遜過,否則蘇家也不可能一步一步的發展到現在的規模。他不僅不謙遜,反而是…有些強勢。
畢竟是縱橫天下商壇的人物,所以麵對葉楨的時候,他並不拘束。看到新婦進門便出了事情…自然是行使起了…蘇家的家法。
所以這個時候的葉楨,已經在蘇家後院的祖宗牌位之前,跪了兩個時辰。
蘇子意看著身旁一臉倔強的葉楨,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便抬頭,對著坐上滿頭銀發的蘇遜唉聲道:“爹…這…畢竟是第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