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周末年,幽王寵幸美女褒姒,致使國家動亂,眾叛親離,最終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幽王死後,其子平王續位,遷都洛邑。但周室衰微,周天子已經失去了天下共主的地位。自此春秋時代開始了。
古怪的開場白,象是曆史大片的旁白。
我用兩支手捧著下巴,牙疼一樣地盯著太婆婆白皙的牙齒。她這麼大把年紀了,仍然長著一口貝齒,一個掉的都沒有。這大概是和巫女家族每天從不間斷的體育鍛煉有著莫大的聯係。
巫女家的每一個女人,雖然長得美豔可人,卻都身輕體健,比男人們還強壯得多。
我的麵前放著太婆婆的法寶雙魚盆,熟悉我們巫家的人一定知道這隻罪惡的盆子是幹什麼用的。
太婆婆就是一次又一次地從這隻盆子裏看見過去發生的事情。那絕不是電影或者電視劇,是真真實實曾經在過去的時空中上演過的真實的情節。故事中的人總是與我有著這樣那樣的關係。
一想到這一點,我便益發感覺到這個盆子的罪惡。如果我不曾有過過去,如果我不曾有過什麼前生,如果我隻是漂亮老媽和任何一個男人偷情所生,那麼一切將會是多麼美好啊?
我悠悠地歎了口長氣,無奈地注視著盆子裏顫抖著的水波。我知道我即將看見又一段故事,然後繼續我的靈魂分裂之旅。天啊!這樣的生活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啊?
晉文公年間,趙叔帶的後人趙衰掌握了晉國的大權。他因隨晉文公流亡多年,並且娶了晉文公妻子的姐姐為妻,與晉文公有了姻親關係,特別受到晉文公的信任。
他在晉國本是有妻子的,後來所娶之妻翟氏女便是晉文公妻子的姐姐。她為趙衰生下一子趙盾,雖然她是後娶之妻,卻因為身份的原因,而後來居上。趙衰死後,趙盾繼承了世子之位。
他尚有三個異母兄弟,趙同、趙括和趙嬰齊。
我毫不客氣地打了個哈欠,太婆婆是在上中國曆史課嗎?說話太沒重點了吧?
當然我不可能象電視裏那樣酷酷地來一句:說重點!隻有言情劇裏那些沒什麼家教的紈絝子弟才能這樣做,我還是很懂得“尊敬老人”的。
太婆婆重重地敲了我的頭一下,“才說了幾句你就不耐煩了,自己看吧!”
“為什麼是姓趙的?”我忽如其來地問。
太婆婆一怔,顯然沒有聽懂我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不是姓王的姓張的姓李的?這三個姓才是中國前三大姓,比姓趙的人多很多啊!”
太婆婆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我,“這個問題問得很好,但我卻不知道怎麼解釋,這要問你自己,為什麼總是和姓趙的糾纏不清。”
我歎了口氣:“據我所知,曆史上還有一個朝代叫宋朝,宋朝的開國皇帝名叫趙匡胤,不知道他是否和我有什麼關係。”
太婆婆臉上露出古怪的笑容:“難道你就是那個著名的京娘?”
我一躍而起,“說不定有一世的我就是她!我看我還是先去惡補一下千裏送京娘那出戲,提前做好準備,被送到宋朝的時候也可以成竹在胸。”
我的詭計卻一下子就被太婆婆識穿了,她伸出“纖纖”玉手,一把揪住我的辮子,“別想跑,就算你和趙匡胤有什麼關係,那也是以後的事情,現在你必須先熟悉一下趙家的祖祖輩輩。”
我喟然長歎,我是姓巫的,又不姓趙,趙家的祖祖輩輩和我有什麼關係?
太婆婆顯然還不放心,手指在我的腰間輕輕一彈,我隻覺得全身酥軟,不由自由地乖乖坐了下來。她太惡劣了,為了防止我逃走,居然在我身上用了點穴。
這種神秘的武功失傳以久,連巫家的女子也並非每個人都懂得。我噘著嘴巴,心不甘情不願地注視著麵前的水盆,天知道趙家的祖祖輩輩到底和我有什麼仇,為什麼就是不願意放過我?
趙盾並不知道,趙家以後的禍事,全是起源於他的時代。
他經常會做同一個夢,夢裏有一位青年男子,手持腰帶哭泣。那男子站在遠處的山顛,周圍皆是大霧迷茫。他想走到那名男子的身邊去,但無論他怎樣努力,這條路卻永遠走不完。有時明明已經與那男子近在咫尺,下一瞬間便又回到原來的地方。
這使他焦慮不安,如同年幼之時,未曾完成師傅所布置的功課,而第二天又會麵臨著嚴父的考校。
他便用盡全力向著那個男子走去,走到全身汗如雨下,雙腳酸軟,卻仍然無法到達他的身邊。
他又急又怕,大聲呼喊:“你是誰?你,是,誰?”
那哭泣的男子慢慢抬起頭,投來淡漠的一瞥,趙盾覺得他的目光如同清晨的露水一樣讓人徹體生涼。隻是這涼意卻並非是刀劍般犀利,不使人受傷,反而如同炎夏的一縷冷風。
“我叫趙叔帶。”年青男子回答,臉上的淚水仍然汩汩而下。
趙盾大驚,趙叔帶,那是趙氏的先祖,如果不是有叔帶遷晉,也不會有趙家在晉朝的基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