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4章 現代愛情故事及其幻滅(2)(3 / 3)

女官遲疑了一下,“其實沒有人想打仗,對吧?”

我一怔,不由望向她,女官誠懇地注視著我:“大人物們怎麼想我不知道,可是平民百姓沒有人想打仗。”

我點頭,無力地回答:“我明白。”

她向著寢宮裏指了指,“公主說你要自己進去。”

又設計了什麼陰謀詭計?

我推門進入,所謂之寢宮當然不可能和古代的寢宮一樣,還是很現代化的。

這座兩層的小樓,下麵的大廳裏空無一人。我沿著樓梯走上去,看見一道門虛掩著,有人聲從門內傳出來。

我在心裏歎了口氣,無聊的伎倆。她想做什麼,我已經心裏有數,但奇怪的是,我偏偏也很想知道答案。

我站在門旁,沿門縫向著張望。

公主換了一件酒紅色無比性感的睡衣,手中拿著一杯同色的葡萄酒,斜倚在二鬼子的懷中。

二鬼子的手中也同樣拿著一杯葡萄酒,色迷迷地注視著懷裏比自己年長的公主。

輕柔的音樂從屋內流出來,顯然公主殿下還是很會製造氣氛的。

我咬牙切齒,在心裏暗罵:真是太惡心,太不要臉了。

“告訴我,在你的心裏,是我更重要還是那個中國女人更重要。”

她一定知道我已經到了門外,所以才會問這個問題。

這其實是很無聊的一個問題,若是公主知道二鬼子潛逃的原因,就不會問這種答案顯而易見的問題。

但女人就是這樣奇怪,雖然明知道對方愛的不是自己,卻仍然希望對方說出來這個“愛”字。

而我也是女人,因而我也同樣希望在這個時候聽見二鬼子說,他愛的人是我。

可惜的是,我自己都知道這種可能性幾乎是不存在的。

果然,二鬼子想也沒想,便深情款款地說出了答案。“我原來確實愛她,可是那時我還不知道她的為人,後來我才明白,原來她是如此水性楊花的女人。你知道我的個性,對於被玷汙的東西,無論那樣東西是多少珍貴,我也寧可把她毀去。我絕不會再要她,因為她已經不再是我心裏珍視的寶貝。”

公主殿下還不滿意,追問了一句:“那你愛我嗎?”

二鬼子用更加肉麻的眼神注視著公主,“這還用問嗎?”

該死的,他居然說我是被玷汙的。

我握緊拳頭,全身忍不住瑟瑟發抖。我從來不曾如同這一刻抖得如此厲害,抖得如同三九天沒有穿衣服被人拋在雪地裏的孩童。

也許是我抖得太厲害了,連忙屋內情意綿綿的兩個人都聽到了動靜。

二鬼子向著門口走來,他打開門,我們兩人便再次麵麵相覷。

我仍然不可抵製地顫抖,顫抖地忘記流淚。

我們兩人便這樣一言不發你瞧著我,我瞧著你。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說:“你受不了了,對不對?你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委曲,你要走了,對嗎?”

我用盡全力使自己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我不會走。無論你對我做了什麼,我都不會走。”

我轉過身,努力使自己挺直腰。

當一步步向樓下走去時,我感覺到腳下的樓梯越來越模糊。

是淚水嗎?

我固執地睜大著眼睛,固執地抬頭看著天花板,隻有這樣,眼淚才不會落下。巫家的女人是不會輕易流淚的。

也許是心情太激動,也許是抬著頭無法看清腳下的樓梯,也許是我的故意的。

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我忽然一腳踩空,自樓梯上滾了下去。

說實話,就算巫龍兒不看著樓梯下樓,也不可能跌倒。但那一天,我就真的跌倒了,真的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不僅如此,我的頭還重重地撞到了樓梯旁突出的扶手。

因而當我回憶起那天的情形,我自己都說不出來我的跌倒是出於什麼原因,難道是因為太傷心了嗎?

天知道。

二鬼子大驚,自樓上飛奔而下。他扶起倒在地上的我時,我清楚地看見他眼中又急又痛的神情。

我忍不住笑,淚也流了出來。不是想折磨我嗎?這麼快就露餡了。

他焦慮地注視著我的臉:“你流血了,我送你去醫院。”

樓上的公主殿下尖聲大叫:“SKY,你做什麼?”

他略一遲疑,似乎忽然想起他與我之間的“深仇大恨”。於是他便鬆開扶著我的手,站起身來,向後退了兩步。

可是我卻在他的眼中看到無比痛苦和矛盾的神情。

我微笑,從容起身,“我沒事。一點點小傷,這難不倒我。”

我向著寢宮外走去,天空中劃過一道閃電,下雨了。

巫龍兒傷心的日子,總是特別容易下雨,因為我是龍的女兒嗎?

我走在雨中,任由雨水衝去我臉上的血跡。

我不知道我臉上的傷口如何了,我並不覺得疼痛,與心中的痛相比,這又算得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