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兵今天去鎮上開會回來,看了看妻子張翠芳,喝了杯水又匆忙出了門。
張翠芳已經大腹便便,產期將近,身體的不適讓她內心十分軟弱,再加上因為身份原因而一直被公婆嫌棄,她在家裏的日子也並不好過,見丈夫又要出門,她可憐兮兮地抱著他胳膊,問:“你要去哪裏?”她很希望他能在家裏陪陪自己。
李紅兵不耐煩:“有正事,忙得很,你快放手吧。”
張翠芳小嘴一撅:“什麼正事那麼要緊,還不是捉人家去戴高帽子掛狗牌子遊街。壞事做太多,當心不得好死。”
李紅兵氣得想揍她,這女人的嘴怎麼就這麼毒啊!拳頭握了又鬆鬆了又握,若不是看她肚子裏有貨,他準揍得她滿地找牙。
張翠芳見他握拳頭想打人,頓時一股邪火噌地竄了上來,她雙手叉腰肚子一挺,撒潑叫道:“想打人啊,來啊,打這裏,用力點。”
“懶得理你。”李紅兵忍了又忍,丟下一句話,跑了。
張翠芳追出門去,見他跑遠,抱著大門罵娘。
其實她人不壞,就是蠢,想到一出是一出,說話不經大腦。李紅兵娶了她之後,才明白為什麼她會當寡婦。有這樣一個又蠢又不承認自己蠢的女人當妻子,男人不短壽才怪。
這次李紅兵確是有正經事要做,附近十幾個村子都接到了同樣的任務,據說剿匪聲勢浩大,一些土匪見機不妙,偷偷跑到偏僻的山村來躲避。這其中便有一個叫浩哥的土匪頭子,據說他帶了一小股人馬往任縣方向逃竄,目前失去了他的具體位置,但是,這個人罪行深重,是必須要捉住的。
李紅兵等各村的治保主任都接到了協助抓土匪的命令。這可是立功的好機會,戰場上混過的他自然掂得出這事的分量來。
於是一回家,他便立即去召集自己屬下的治保人員,將任務趕緊分配下去,可別讓其他村的人捷足先登。
將任務宣布之後,李紅兵便帶著治保人員去挨家挨戶宣傳,除了要他們提供線索外,還順便警告大家不得窩藏土匪,不得隱瞞土匪行蹤。
“窩藏與土匪同罪,知情不報者,視同與土匪勾結……”
村子不小,人口也不少,為了盡快將消息傳遞,李紅兵將二十幾個治保人員分了組,他自己帶了四個人去找村書記。
幾人正興致勃勃地邊走邊聊,迎麵碰上宋小二兄弟兩個。隻見兩人手裏提著刀,行色匆匆,像是要去找誰拚命一般。
幾人互相望了一眼,李紅兵道:“還看什麼,快去攔住,別讓他們給老子捅婁子。”治保主任肩負村裏治安安全的責任,打架鬥毆之類的都不允許,更何況提刀子砍人呢。
“站住。”
宋承玉兩兄弟正心急火燎地往山裏趕,聽到聲音抬頭一看,卻是李紅兵等人。
宋承玉眉頭蹙起,將刀往背後藏了藏,站在原地等他們過來。
宋小二暗道不好,碰到這群煞神,不知道會被纏到什麼時候,嫂子可等不得啊。
“幹什麼去?”幾人圍著宋家兄弟,大聲質問。
盡管心中已經急得要著火,宋承玉卻更知道不能跟他們硬碰硬,他老老實實道:“雲清和我弟去山上撿柴,發現一座廢棄的房子,他們想將那些木料撿回來,卻碰到一男的來搶。小二回來叫我去幫忙撿木料的。”
李紅兵獨眼眯了眯,道:“是麼?”
“是的。”心急如焚,宋承玉又道:“若是不信,可跟我們一道去。”
“主任,咱們還有正經事呢,把他們抓回去好好審問算了。”其中一人不耐煩地建議。
宋承玉急得汗都出來了:“那怎麼行。”
宋小二也急道:“主任,我嫂子現在就在山上,那人五大三粗,臉上還有一塊疤,看著就不是好人。去晚了我嫂子肯定吃虧。”
“等一下,你說那人臉上有疤?”李紅兵忽然截斷他的話,問道。
宋小二點頭:“是的,右臉上很大一塊,很嚇人。”
李紅兵忽然雙掌一拍,獨眼放出亮光:“你們幾個快,把兄弟們都叫過來。”
幾人反應略慢一些,不過也很快想起看過的畫像,浩哥的馬仔裏麵可不正有一個疤臉!嘿嘿,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兄弟們,走起!”
一群人浩浩蕩蕩殺奔深山。
快到近前,李紅兵忽然頓住身形,眾人紛紛刹住腳步,將目光投向他。
宋承玉兩兄弟被人攔住,他皺眉不解:“怎麼了?”
李紅兵看了他一眼,不屑地笑了一聲,並不理他,他招招手,叫大夥兒圍過來,吩咐道:“這人在這裏搶柴,說明浩哥就在附近,咱們可別打草驚蛇。三人一組,分散前進,包圍他,別讓他跑了。”
二十幾個治保人員自己分了組,朝自己的方向而去。
李紅兵則帶著宋承玉兄弟走正麵入山的路。
刀疤六打暈了那個闖進來的女人,他將砍好的片木用繩子捆紮好,然後用千擔挑起繩子,準備返回。時間緊迫,他不能經常外出,這次外出已經耽誤太久,若是再不回去,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