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兵動作夠快,浩哥沒跑掉。浩哥最後一顆子彈給了刀疤六,打得他腦袋開花看不出人形,他的仇報了,可也害李紅兵少了一份功勞。
李紅兵因功勞大而升了官,直接調去縣裏做事。
宋家也因此事沾了點光,把富農的成分減了,變成貧農。雖說就差一個字,不過待遇卻好了許多。至少,不會再隨便被拉出去□□了。
災難似乎逐漸遠去,日子重新恢複平靜。
宋家二妞妞出生了。
二妞妞出生在二月,正是開春的季節。宋小二在家中照顧謝雲清坐月子,宋承玉則在地裏忙碌。
水清二十一了,眼看著致遠該說親了,她這個姐姐卻還在家裏當老姑娘。阿爸娘親心中十分著急,托相熟的人幫忙相看相看。
得到的回複卻大同小異,均覺得一則水清年紀大,二則謝家成分不好。水清的親事簡直成了謝家人的心病。
致遠自己倒是不急,他認得一些字,然後把宋承玉送過來的書都看過了,腦子裏裝了些東西。村裏建學校,需要老師,他想去,阿爸托人給村長送禮,村長十分為難地寫了介紹信。
最後致遠獲得了老師的工作,成為謝家第一個吃公家飯的人。
上班第一天,阿爸便將幾個孩子都叫回家,一起去給阿公上墳,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看著致遠出息了,謝家才又能抬頭做人,水清的親事也開始有了些眉目。
水清的親事定了,男方是本村的,外號王老實。王老實二十七了,隻因個性太內向,三棍子打不出個屁來,所以才一直未能娶妻。
不過王老實家有個好處,是正兒八經的貧農,成分好,不會被欺負。水清嫁過去之後不怕有人再拿成分說事兒了。
因為家裏的地都被分了,謝家拿不出什麼好看的陪嫁,娘親隻一味流淚歎氣。
“你二姐雖說過得苦,可成親好歹有點首飾戴戴,有轎子坐坐。你卻什麼都沒有。也不知婆家會怎麼嫌棄你。”娘親越發老了,短短幾年的時間,她黑亮的長發變成了滿頭銀絲,昔日光潔的皮膚堆滿了皺紋和斑點,整個人憔悴而悲苦。
母女四人抱頭痛哭,這世道怎麼就這麼難過啊。一個比一個過得苦,謝家,哪裏還有一絲當年謝家的模樣。
依舊是致遠送嫁。當年的小孩子如今已成人,麵容清秀舉止斯文,隻是瘦得跟麻杆似的,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一般。
圍觀的小妮子們分成了兩派,一派嫌他瘦,另一派則反駁說這叫玉樹臨風。
兩派吵得不亦樂乎,給婚禮平添了幾分熱鬧。
水清嫁後沒幾個月,致遠的親事也定了。
晚上,哄睡兩個丫頭之後,謝雲清對宋承玉說起了小二的事。
“小二跟致遠一般大,致遠都說了親,我們也該給小二物色物色了。”謝雲清道。
宋承玉點頭:“隻是家中無長輩,沒人幫忙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