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尚堯看著滿臉倦容神色懨懨的少年,胸臆間陡然升起一股怒火,冷笑一聲道:“本宮此時看著莫離這般模樣,哪還有氣力查下去。”
他像是為了強調一般深深盯了少年一眼,卻忽然眉頭一皺,探手摸向她的脖頸。
江承熙身子一僵,待段尚堯摸到硬邦邦的凸起時,她忽地抓緊他的手似笑非笑道:“早就聽聞殿下年已及冠身邊也沒個女子近身伺候,原是隻是對……”說到此她頓了一下,表情微訝地接著道,“感興趣嗎?”
段尚堯並未答話,淡定地轉而幫她掖了掖被角,感受到江承熙的僵硬,他眉頭輕挑眼中含笑:“莫離轉開話題,莫不是妄想逃債?”
逃債?江承熙輕挑秀眉,仰視著雙手撐在她兩側的男子。
段尚堯撚起一綹垂在少年耳前的碎發,輕嗅了一下笑道:“怎麼?忘了?”他一隻手在她眼前比了個三字晃了晃,眉眼深沉。
江承熙厭惡地打掉他的手:“不敢。”
“不敢?那莫離何故有病不醫?這……萬一莫離病好之後一切都不記得了,本宮豈不是虧大了?”段尚堯說得煞有其事,隻看得江承熙恨不得不顧顏麵給他兩個耳刮子……
這人關心就關心嘛,繞這麼大個圈子,還搞什麼失憶、逃債。不過江承熙心中還是緩緩淌過一陣暖流:“玄德多想了,我隻不過是在聖地中受了風寒舊病複發,早已服過藥了。倒是玄德,不妨實話實說,怎的突然回來了?”
段尚堯灑然一笑,答道:“剛行出徐州便接到屬下消息,嘉元帝五十大壽,父皇特遣我來賀,我既在黎國,也懶得來回一趟了。”方才二人口角時一個稱“殿下”,一個自稱“本宮”,江承熙既然先服了軟,段尚堯也不再捏著。
江承熙倚著床欄歎了口氣,天家無情,段尚堯本是主管瘟疫一事,不知何時能有成效,楚皇派他前來,便是棄了一鎮百姓,也打壓了段尚堯在百姓心中的威望。
真狠!江承熙心中暗歎,不過楚皇千算萬算,沒算到段尚堯找到了解藥。
“你想我陪你一起去?”江承熙理完思路後淡淡問道。
“我趕路時思來想去,覺得三個人情太過不道德,怎麼說莫離與我也算患難與共了,自不如陌生人一般,便合作一個要求算了。”段尚堯答非所問。
江承熙心內防備更甚,這男人說個話非要搞得九曲十八彎,她可不相信他真這麼善良!果然,她的嘴微微張開,還未來得及回絕,某男便獅子大開口:“莫離便追隨一世吧?”
江承熙杏目圓睜,臉漲得通紅,氣的!嗬嗬,這是還人情啊?她真沒見過誰家的人情這麼貴!
段尚堯看出了她的異樣,忙裝模作樣為她順氣,不過……這真的是順氣嗎?一掌砸下去可真狠啊!
“咳咳……”
段尚堯皺著眉頭,一本正經看著她道:“莫離這是真的要裝病來逃債?”
江承熙從來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男人,便是當年的墨書璽到了他麵前也得甘拜下風,這一句一句的,分明是蓄謀已久啊!她咳得眼眶內水汪汪的,渾身顫抖瞪視著段尚堯。
男子看著氣的渾身發抖的少年,綻開溫和笑容故意曲解道:“被本宮說破了!看你心虛的都抖成什麼樣了。”
“你……你……”少年修長指尖指著他,卻不料某個男人順勢一握:“莫離,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啊!算了,本宮委屈一下,十年,本宮隻要你在本宮麾下效力十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