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念樓學短·之乎者也》序(1 / 1)

“學其短”十年中先後發表於北京、南寧和上海三地報刊時,都寫有小引,此次略加修改,仍依原來次序作為本書第一、二、三分冊的序言。要說的話,曆經三次早已說完,自己認為也說得十分清楚了。

三次在報刊上發表時,專欄的名稱都叫“學其短”,這次卻將書名改為“念樓學短”。因為“學其短”學的是古人的文章,不過幾十百把字一篇,而“念樓讀”和“念樓曰”卻是我自己的文字,是我“讀”古人文章的理解,然後再借題“曰”上幾句,隻能給想看的人看看,不能要別人來學,文責隻可自負,豈敢讓古人替我負責。

關於“念樓”,我曾寫過一篇介紹“念樓的竹額”的文章,最後一句是這樣說的:“樓名也別無深意,因為——念樓者,即廿樓,亦即二十樓也。”

——以上是二〇〇二年六月四日為湖南美術出版社一卷本《念樓學短》寫的序。一卷本所收的一百九十篇文章,

此次均已分別編入各個分冊了。

《念樓學短》的各篇都獨立成文,分為五個分冊隻是為了閱讀的方便。反正古人和我的文字和思想都明擺著,隻能請讀者自己去看,無須多作介紹,但願別將它僅僅看作古文選本或“古文今譯”才好。

本冊收入的是從宋、元、明、清一十三種筆記中選錄的短篇。

人們有時習慣將筆記稱為筆記小說,其實從《漢書 · 藝文誌》起,雜家和小說家就是分開的。《四庫全書》將《智囊》歸於雜家,將《世說新語》歸於小說家,雖然未必妥當,至少總說明筆記和小說不能合二而一。依我看,筆記無論是記述還是議論、評說,都應該紀實或者討論實在的事物,屬於“史”的性質;小說則盡可以想象和虛構,屬於創作亦即是“文”的範圍。

“學其短”隻要求短,並不排斥小說家言。本冊選了《閱微草堂筆記》八篇,名為筆記,實為紀曉嵐創作的小小說;倒是所選《宋人小說類編》十篇中,紀實的反而占了多數。古時的語義和語境本不全同於今,紀曉嵐可能還有意含混,想讓讀者把他編的故事認為實事,不像袁子才那樣自稱《子不語》,怪力亂神,真實性就基本上等於零了。所以請大家不必拘泥,隻看文章短不短好不好便得。

這裏順便說一下“學其短”注釋的問題。原文的出處和作者是必注的,人名、地名、年號亦盡可能加注;但若是在“念樓讀”和“念樓曰”中說明更好一些,一般便不再重複出注;人名一時無法注出,又不能肯定是虛擬的,則注“未詳”,希望今後能夠補注,也希望讀者能夠指教。

書名《之乎者也》,出自《宋人小說類編》中高文虎《蓼花洲閑錄》的《朱雀之門》,也就是本冊“學其短”的第一篇。

二〇〇九年五月二十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