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吸血鬼死亡之後的第一時間,徐明城沒有將此事彙報給委員會,而是來到了他出身的地方,維傑斯蒂塔澤家族的府邸。
首領德庫拉?維傑斯蒂塔澤一副老朽姿態,像根老木頭一樣癱在石座上,似乎一碰就會行將就木的模樣。
當然,徐明城知道,隻要首領願意,總可以有辦法恢複青春,不過他討厭繁瑣程序,而且,他也不是個在乎自身樣貌的人,說不定,他還覺得老者姿態更顯威嚴呢。而明城自身就不一樣了,在轉變前的人類之身是這般年齡與樣貌,那轉變之後時間就在自己身上凝固住了,直到死亡降臨,永遠不會變。
他把許沛然和寧鈺宸的故事講給老頭子聽,老頭子摸著自己光禿禿油膩膩的腦袋,聽得起勁。
這本是他不願啟口的,但他知道,他需要老滑瓢的支持。
“哦,可憐的明城,”一個豐腴的婦女沿著天花板爬了過來,她是老滑瓢的其中一個老婆,“原來正正經經的明城也需要一個玩偶解悶兒。”
又有兩個長發女人沿著牆壁爬了過來,她們咯咯直笑。
明城沉住氣,盡量不理會三個女人神經質的笑聲,“沛然每個星期都需要幾個成年人的血量,鈺宸後來也變得嗜血,這個需求量很不正常。”而且,那個女人戰鬥力很強,被銀彈擊中也不會死掉,這也不正常。
“所以,”老滑瓢慢吞吞地說道,“你懷疑跟諾斯菲拉圖家族有關?”
“正是。”明城肯定道,“在女吸血鬼死之前,我聞到了某一種氣味,”那種氣味經過掩飾之後,一般的血族是無法分辨的,可瞞不過我的鼻子,畢竟我也是憑此成為委員會調查員的,在嗅覺方麵無人能及。“當時一靠近女吸血鬼,我就感覺出來了,不久前就聞到過這個氣味,是諾斯菲拉圖家族那個叫安慈的小子身上的,他曾經接觸過女吸血鬼,我猜十有八九也接觸過許沛然,可我質問他的時候他卻斷然否定,我料定其中必有內幕。”
“安慈?那是誰?”老滑瓢問道。
明城忍住怒火,直感覺維傑斯蒂塔澤家族在老滑瓢對外界不聞不問的情況下,日漸衰落了,竟然連諾斯菲拉圖家族露臉最多的辦事員都不認識。
明城垂著頭,根本沒回答,而老滑瓢得不到答案,竟然也就懶得追問了,招呼三個老婆爬上前來,和她們玩耍。
“恐怕斯特崗尼亞家族也牽涉其中。”明城沉默了一會兒後繼續說道。
“他們的公主長大了沒?”老滑瓢的興致又上來了。
“據我所知,沒有。”明城氣得夠嗆,這老色鬼對那個家族的興致竟然放在那個純血種幼女身上,可以看出是多麼墮落了。
不過既然提起了這個話題,明城還有一事不明,想詢問年歲夠大的老頭子。
那個女吸血鬼死之前,沒說背後指使是誰,隻是囁嚅說“血是苦的”。明城當時聽了就覺得奇怪,對吸血鬼來說,血就像雨露瓊漿,甘美無比,為什麼她說血是苦的呢?是她因為無知喝到了某種低劣生物的血液?不過這也不適合作遺言,誰會在死之前說這麼無厘頭的話呢。那她是不是因為臨死前痛恨自己成為血族一員,導致悲劇命運,所以出於憎惡才說血是苦的呢?後者看上去可能性更大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