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夏日的午後,一位顧客從圓山附近的一家餐廳出來,招手叫了一輛出租車,但因臨時想起一件事來,他又與同伴說了幾句話才上車。本以為司機會生氣,甚至會有怨言,沒想到司機仍用一張笑臉歡迎他。
上車後,他告訴司機去鬆山機場。這位顧客在外貿協會的生產力中心工作,與朋友吃完飯後想回自己的公司。生產力中心坐落在鬆山機場附近的外貿協會二館,因樓不是太大,也不是太顯眼,知道的人不多,所以他每次都說是去機場,免得費力解釋半天。
但這次,他剛說完,司機就緊接著說道:“你是不是要去外貿協會二館啊?”
這位顧客非常吃驚,按常規,通常告訴說去機場,一般司機就會不再做聲,而一些熱心腸或話多的司機要問也最多會問你是要去哪裏呀,或你搭乘哪家航空公司呀,還從來沒有人這麼具體而準確地說出他真正要去的地方。
那位顧客非常吃驚,也非常好奇,便細問司機是怎麼知道的。司機說:第一,你最後上車時跟朋友隻是一般性的道別,一點都沒有送行的感覺;第二,你沒有任何行李,連僅供一天使用的小行李都沒有,而你這個時間才去機場,就算搭乘最晚班機,你都沒有可能再當天趕回來,所以你真正去的地方不可能是機場;第三,你手裏拿的是一本普通的英文雜誌,並且被你隨意卷折過,一看就不是重要的公文之類的東西,而是供你自己消磨時間用的,一個把英語雜誌作為普通閱讀物的人既然不是去機場就一定是去外貿協會啦,機場附近就隻有外貿協會一家單位的人才會這樣讀英語的嘛。
司機邊說邊從後車鏡裏望著那位顧客笑。
那位顧客非常吃驚司機怎麼會在短短的瞬間捕捉到這麼多東西,又怎麼會如此自信,一路聊開來,結果發現那位司機真有自信的本錢。
這位出租車司機平均每個月都會比其他出租車司機多賺幾萬元台幣。他每天的行車路線都是根據季節、天氣、星期詳細計劃好的。周一至周五,早晨,他會先到民生東路附近,那裏是中上等的住宅區,搭出租車上班的人相對比較多。到9點鍾左右,他又會跑各大飯店,這個時間,大約剛吃完早餐,出差的人要出去辦事了,遊玩的人也要出去玩了,而這些人均來自外地,對環境一片陌生,所以坐出租車是他們最多也是最好的選擇。他把中午又分成兩部分,午飯前,他跑公司雲集的大寫字樓,這個時間,會有不少人外出吃飯,又因中午休息時間較短,這些人中大多數人又會為快捷方便而選擇搭出租車;午飯後,他跑餐廳較集中的街區,因為吃完飯的人又趕著返回公司上班。
到了下午3點左右,他則選擇銀行附近。就算拋卻一半存錢的人,也還有一半取錢的人,這一半取錢的人因帶了比平時多的錢也大多不會再去擠公交車而會選擇較安全的出租車,所以載客的比率也相對會較高。而到了下午5點鍾,市區開始塞車了,他便去機場或火車站或郊區。到了晚飯後,他又會去生意紅火的大酒樓,接送那些吃完飯的人,自己稍事休息一下,他再去休閑娛樂場所門口……
“怎麼樣,我夠職業水準吧?”司機講完自己的做法後不無得意地問那位顧客。
事後,那位顧客一直忘不了那個出租車司機,尤其是出租車司機最後說的那4個字——職業水準。他開始嚐試分析,職業水準應該是80%的精湛技藝,15%的特立獨行的認知與堅持,以及5%的靈光閃爍。雖然所占比重不同,但缺一不可。如果沒有對一份工作的尊重與投入,就不可能掌握做好它所需的技能,沒有必備的技能就談不上特立獨行的認知,沒有特立獨行的認知,就不會靈光閃爍。真正的職業水準,不僅要可行,而且要盡力而行,並產生最大的效益與回報。
穿越時空的硬幣
◎文/麥田
為那年同學握著錘子的小小的背影,更為那年揮舞著竹鞭一腔怨恨的少年。
九歲那年,我被父母送到老區龍岩的外婆家,並轉到當地一所叫興田的小學讀書。父母每次來看我,總留給我些零花錢,我都一一攢起來,放在一隻裝針劑用的小鐵盒裏。因當時同學都是些窮苦人家的孩子,因而我儼然成了班上的小富翁。
一天,班上一位同學找到我,小聲對我說:“你能不能借我兩塊錢?”在當時,兩塊錢對一個小孩子來說,是筆不菲的數目。看到我臉上的為難,同學又低著頭說那錢他正急用,並向我保證一星期內一定還我。我想了一會兒,就從小鐵盒裏取出錢,遞到他手裏。因為激動,同學黑瘦的臉竟變得通紅,還從書包裏掏出隻漂亮的紙船,放到我的手裏。幾天後,父親突然把我接回福州。到了新學校,我時常還想起那兩塊錢,很有幾分後悔。直至後來,我由悔生恨,竟翻出了同學送我的那隻紙船,找來竹鞭狠狠抽打了一番,以泄心頭怨氣。一晃十幾年過去了,我已大學畢業參加工作。